沈梟垚只猶豫了一息便握住秦淵的手被他拉上了馬。
她回頭對金蕊和芙蕖道:“叫縣主派人去法雲寺!”
秦淵沒有走鬧市,馬兒跑得飛快,沈梟垚是坐在他的背後的,秦淵看不清沈梟垚的臉,但他還是道:“沈姑娘便不怕我是心懷惡意之人?”
沈梟垚沒有聽清,她雙手拉扯住秦淵腰側的衣襬,那熟悉的味道早已衝進她的鼻息。
她心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重來一世,她發現他從來沒有忘記過秦淵身上的味道。
馬兒顛簸,她的額頭時不時撞到秦淵的背上。
她今生並沒有刻意地向秦淵走去,可是秦淵卻總是向她走過來,也許是前世拿捏秦淵讓她產生了一種自得,她甚至覺得難道這一世秦淵還是喜歡她嗎?
不必她做什麼,就喜歡她?
她知道自己生得好,可是秦淵身居高位,縱橫御都和幽州,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呢。
她聽到秦淵又重複了一遍:“沈姑娘不怕我是心懷惡意之人?”
沈梟垚聽清了,她沒說話,只是將額頭抵在了秦淵背上,她知道這是去法雲寺的方向。
秦淵自然感覺到了沈梟垚的靠近,但是他知道這是她的手段。
示弱的親近,看似單純且直白的柔情,他很想替沈梟垚畫下來這一幕,將來有一天拿給她自己看,告訴她這些現在看來十分可笑且愚蠢。
冬日的風很冷,秦淵穿了大氅,沈梟垚沒料到會突然駕馬,穿的只是幾層單衣,根本未著披風。
若是從前,秦淵早就將她抱在懷裡裹住,可是這是今生,沈梟垚鬆開一隻手壓緊前襟。
雖是日頭正好的時候,可寒風依舊像是錐子一般刺人。
秦淵微微偏頭注意了一下沈梟垚的動作,他知道她懼冷,也知道她現在身上是個什麼光景。
可他的目的就是折磨她,就是讓她難受。
法雲寺在城郊,御都的貴夫人去法雲寺往往一日的時間,晨起早早過去,中午在那邊用膳,聽經跪讀後傍晚回都。
出了御都沒有房屋街道遮蔽,更顯風大。
沈梟垚的十根手指已經凍僵,她太害怕冷了,慢慢地整個人靠在了秦淵背上,一隻手虛虛籠住秦淵的腰。
因為風吹得手疼,她又不得不縮回手。
那小小的動作自然落在了秦淵眼裡,通紅的手指這會兒好似蘿蔔頭。
她得到了教訓,可是秦淵心頭並沒有多麼暢快。
他一把勒住韁繩,馬兒停下,沈梟垚下意識環顧了一下四周:“怎麼了?”
“下馬。”秦淵的聲音聽著很冷。
但是沈梟垚欣然下了馬,她並不覺得秦淵會將她丟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
不是因為她覺得秦淵對她有意,而是他不是那樣的人,會把一個女子孤身丟在野外。
果然,秦淵也跟著翻身下馬。
許是因為今日騎馬,他沒穿紅衣,是一身墨色繡金線的袍子,這袍子雙層,比蟒袍厚實多了,墨色大氅上繡了鶴紋,袖口和邊緣還有狐狸毛。
他下了馬,將大氅脫下來丟給沈梟垚,“穿上。”
沈梟垚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大氅,秦淵沒有看她,她也不再看秦淵,低頭將衣服穿上。
這次秦淵沒有先上馬,兩人很默契,沈梟垚先踩著腳蹬爬上了馬背。
她雖然沒有被秦淵抱在懷裡,但是她被秦淵的氣息包裹住了。
安全的,一種讓她幾乎生出依賴的氣息。
她望著前路,秦淵坐在她的身後垂眸看著她烏黑的發,還有長長的睫,秀氣挺拔的鼻尖。
兩隻手抄在大氅裡,怕冷連韁繩也不肯握,秦淵只得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