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都在想什麼嗎?但是這樣貌似不太禮貌。
思前想後,我決定向身側的同伴搭個話,打破這場僵局。
這位女士可真高哇,我不得不抬起頭,就這樣直勾勾仰望著她:
“我很好奇,蒙特祖瑪小姐。”
她偏過頭來,沒有責怪我的失禮:
“叫我祖瑪就好。”
得到對方的允許,我迅速改口,故意用在場所有人都聽的到的音量問道:
“是我的錯覺嗎,祖瑪,同樣是臨時組成的隊友,你對我的敵意似乎比鬼狐要低一些。”
我喜聞樂見地察覺到鬼狐瞬間僵直的身體與微微抖動的耳朵,他大概對這個在意極了,但是又不得不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繼續保持鎮定。
祖瑪被我問得一陣恍然,下意識盯住我纏滿繃帶的右眼,這個舉動使我一不小心全然理解了她此刻的想法——
她在困惑,為何嘉德羅斯突然表現出對鬼狐超出預料的信任,這讓本就形跡可疑,劣跡斑斑的鬼狐更加令她排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當初對你和雷德亦是如此。”
嘉德羅斯突然開口,打斷了蒙特祖瑪的思緒。
“我向來相信自己的判斷,但這不代表你必須盲從我的一舉一動。奪回螺旋石板是我所揹負的責任,而你,祖瑪,還記得我當初問過你的話嗎,是什麼讓你執著如此?”
面對嘉德羅斯難得嚴肅的質問,蒙特祖瑪下意識脫口而出:
“為了重振印加王族昔日榮光,成為一名能夠真正庇佑黎民百姓的王,就像嘉德羅斯大人——”
還沒等她說完,金髮少年就不悅地擰起眉頭。
“像我一樣?呵,你的野心就只有這種程度麼?”
嘉德羅斯轉身掰斷了身後巨石之上一塊凸起的石塊,隨著他猛烈揮動臂膀,一道耀眼的金光閃電般掠過嚎哭洞穴的巖壁,霎時,那些黑暗中不斷聒噪著的蝙蝠便永遠失去了發聲的權利。
只見他利落地轉身,滿目矜傲:
“我父王對我的期望從來不是成為像他一樣的王,而是超越他,超凡入聖,以凡人之軀成為比肩神明的存在。
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嘉德羅斯,而你,蒙特祖瑪,從來都不是誰的附庸,你走的道,只會由你來自己決定。”
在一番超乎年齡的告誡過後,嘉德羅斯靠回先前倚挨著的巨石,重歸沉默。
蒙特祖瑪怔滯著望著所追隨之人那被洞穴中湧灌而出的風左搖右擺著的金色髮絲,垂下頭,舉起了手中的羽蛇劍,輕撫劍身細細端詳:
“是我太過懈怠了,恐懼失去,以致於一度妄圖安逸於現狀,畫地為牢。刀劍不是為了挑起爭端,而是守護想保護的人和物。受教了,嘉德羅斯大人,不,請允許我獻上崇高的敬意直呼你的名諱,嘉德羅斯。”
“哼,早該如此。”
嘉德羅斯頗為不自在地輕哼著。
風更盛了,揚起的髮梢那一刻,蒙特祖瑪找回了自己。
我悄悄貼近圍觀那二人已久的鬼狐,促狹著揶揄他:
“嘿,鬼狐,眼睛都看直了,是不是在心裡偷偷羨慕呀。”
鬼狐眯起雙眼,笑得十分勉強:
“您還真是……關心在下呀,梅塔大人。”
本還想再多欺負他兩句,卻被嘉德羅斯搶先一步喝止:
“如果你很閒的話,我不介意在這和你比試一把,海盜。”
誒?我打嘉德羅斯?真的假的?
“這怎麼行!自己人不打自己人!要不我們換個比試,成語接龍怎麼樣?”
望著對面的九歲兒童逐漸沉入陰霾的臉色,我趕緊揮揮手狡辯:
“開個玩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