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宮雪記得很清楚,在晟國時,季雲初和她說過幾段話。
…我檢查過他的傷,射出那致命箭的人…是宇文述…
…他們護國公府和寧王一直不怎麼對付,這件事恐怕涉及到了黨爭…
雖然梅宮雪已經對季雲初徹底失去了信任,但這番話還是時常在她腦海中迴盪。
比如,她送給周赴的軟甲,為什麼會穿在宇文述身上?
而且,在她為周赴清理屍身時,仵作也告訴她,致命傷的確是箭傷!
難道周赴真的是因為涉及了寧王和護國公府的黨爭,才枉死的嗎?
所以當獄卒告訴梅宮雪,宇文述要見她時,她心裡是很牴觸的。
一路上,她都在勸自己儘量冷靜,等進了一個單獨的房間後,果然看見了宇文述。
他就那樣靜靜坐在椅子上,雖然目不能視,但耳朵似乎變得更加靈敏,捕捉到腳步聲後,頭也會跟著下意識轉過來。
宇文述似乎和上次見面時並無變化。
可梅宮雪的心態已經完全變了,目光死死地盯著他。
“你先下去吧!”宇文述對獄卒道。
等對方離開後,他才示意梅宮雪,“梅姑娘請坐。”
然而,梅宮雪卻未有所動作,依舊站在那裡。
宇文述聽出她的呼吸一直在壓抑著怒氣,便率先開口,“周大人的事,我很遺憾。”
梅宮雪的眼睛瞬間就紅了,看來,周赴的死果然和他脫不了干係。
周赴似乎並未察覺到她情緒的異常,還在說著:“這次前來是想和梅姑娘商議一件事,你如今因為晟國太子的案子,身陷牢獄!”
“我相信姑娘的為人,那些事不會是你做的,但奈何沒有證據,我的確有個法子可以將你救出去,只不過…”
“宇文述!”梅宮雪直接打斷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質問,“周赴他…是不是死在你手上?”
她不在乎什麼狗屁黨爭,也不願意相信季雲初的單方面說辭。
她只是想確認,周赴的死是否和麵前這個人有關!
宇文述的眉頭緊緊皺著,半晌後才道:“是,他是死在了我手上,可…”
只是半句話他就說得含糊不清,後面更是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梅宮雪。
他是知道梅宮雪和周赴之間關係的,如今,梅宮雪心裡一定恨死他了!
梅宮雪看向他的目光都像是鋒利的刀刃,就連手上戴著的鐵鏈都因為她的情緒激動而微微響動,恨不得下一刻就要衝上去勒死宇文述了!
宇文述默了一瞬,才繼續開口,“周大人的死我很抱歉,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梅姑娘你,你現在被關在監獄,我若要救你出去只能用極端的法子。”
說完,他頓了頓,下意識以為梅宮雪會反問有什麼法子?
然而梅宮雪並沒有出聲,只是盯著他的目光早已攏上了一層殺氣。
宇文述是個常年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人,對於這種戾氣再熟悉不過,他的神色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傷痛,最後很嚴肅道:
“我們成親吧!”
梅宮雪繃著一張臉,“你什麼意思?”
宇文述道:“你聽我解釋,我敢這樣說也是因為了解陛下,從小陛下便對我有所偏愛,不過更重要的是,我這雙眼睛是因為陛下的一次決策疏忽而造成的,陛下對我有愧,所以我若提出要娶你,陛下一定會想辦法將你放出大牢。”
梅宮雪冷笑一聲,“成親?宇文述,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剛剛不是還在說為周赴的死感到歉疚嗎?如今卻打著這種旗號娶他未過門的妻子?”
宇文述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垂眸道:“正是因為我對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