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愧,所以才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身陷絕境。”
梅宮雪立刻嘲諷:“既然有愧,那你為什麼不去死?”
宇文述明白,梅宮雪此時已經聽不進他的任何話了。
半晌後,他突然又道:“那你不想要千金保孕方了嗎?”
聽到這話,梅宮雪微愣。
宇文述繼續道:“我聽說安國侯府的大夫人,因為你被關進大牢的事動了胎氣,難道不希望你嫂子能夠保住這個孩子嗎?”
“我記得咱們第一次在酒樓見面時,你便開口和我索要過千金保孕方,這藥我的確有,但一直由家中長輩保管,是用來給我未來夫人做聘禮的。”
“你若答應了,不僅可以脫離牢獄之災,還可以拿到千金保孕方,兩難自解!”
梅宮雪咬緊下唇,似乎也在權衡著什麼。
宇文述見她態度有所鬆動,趕緊補充道:“而且你放心,我只是想救你出去而已,沒有旁的心思。”
“等一年之後,差不多風頭過了,我便給你一封和離書,隨時可以離開!”
宇文述輕嘆一聲,他並不想逼梅宮雪,也是真的沒有其他法子能救出梅宮雪了,“梅姑娘,請好好考慮一下,我等你答覆!”
即便梅宮雪最後拒絕了這個提議,那他也已經盡力了,算對得起死去的周赴。
“好,我答應你。”梅宮雪的聲音並不大。
宇文述都沒反應過來,愣了下,才道:“哦…那好…我…”
他的聲音突然顯得有些慌亂,好像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說什麼,“那我等下就進宮,你放心!”
梅宮雪盯著他,剛剛的那股殺意漸漸收回,看似是消失了,其實被她藏在了心底深處。
她沒有再說什麼,起身便離開了。
…
宮中。
景帝今天並沒有在御書房,而是在自己的寢殿內,正伏在案上作畫。
他的面龐雖然被歲月磨去了些稜角,但看起來沒有老態,這和平時精心的保養是分不開的。
他的神情專注,筆下的線條細膩,只偶爾停下,思索著接下來的顏色過渡。
崔公公在一旁研磨,都下意識屏住呼吸,生怕打擾到景帝手中的那支筆。
但片刻後還是忍不住道:“陛下,您已經畫了一個時辰,累了不妨歇歇。”
景帝端詳著畫中人,片刻後這才放下筆,“又過了一年,她臉上的皺紋也該多了些吧?”
一邊說著,嘴角不禁噙著一抹笑意。
畫中的女子穿著一身宮裝,看著似乎也上了年紀,也說不上多精緻,但神態間活靈活現,正好像活了一般。
景帝低頭吹了吹,待墨跡徹底幹後,這才起身拿起畫軸,靜靜轉到了偏殿。
書架後,同樣掛著很多幅女子肖像。
仔細看去,竟都是同一人。
而且是從孩童時期便開始畫,每一幅個子都長高一些。
一步步走到最後,就好像走過了那女子的一生。
最後,景帝將手裡的第四十六幅畫,小心的掛了上去。
看著這些畫,他突然有些感慨,“宮裡見過她的人越來越少了,我真怕有一天,自己也把她的樣子忘了!”
景帝此時說話竟沒有自稱為“朕”。
崔公公根本不敢抬頭看,只是勸道:“陛下要保重龍體啊!”
今天,正是銀月公主的忌日。
難怪景帝如此傷懷!
崔公公是宮中少數親眼見過銀月公主的老人兒了,又是打小就跟在景帝身旁的。
可即便是他,平時也不敢提到這個名字。
而景帝對於銀月公主的感情,他也知道的比外人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