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人來得猝不及防,梅宮雪是下意識轉頭看向了門口,所以剛剛去拿錦盒的手就歪了一下,差點兒碰到滾燙的茶水。
幸好周赴反應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梅宮雪實在不習慣與男子這樣親密接觸,臉頰一紅,趕緊收回了手,“謝謝。”
可這一幕落在門口的季雲初眼中,則更像是害羞,他眼中戾氣一閃。
“燙著了沒?”周赴問道。
“沒有!”梅宮雪搖頭輕聲道。
然後她的視線落在了季雲初身上,他怎麼恰好出現在這裡了?
心裡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道:難道是得知了自己和周赴的婚事,這才趕來?
但她立刻就在心裡否定了這個念頭,怎麼可能!
可是,季雲初剛剛進來時喊了一句“不要接”,是不要自己去接別人遞來的訂婚信物嗎?
這和他能有什麼關係呢?
她腦中轉過了諸多念頭,但其實也只是過了那麼一瞬。
按下心中那份莫名的躁動後,梅宮雪才起身打招呼,“季將軍,這麼巧啊,你也在這裡喝茶?”
周赴看向季雲初打量片刻,又順著對方的視線看了看梅宮雪,嘴角的笑忽然變得有些捉摸不透。
梅宮雪可是和他打過交道的,知道對方通常在遇到一些嘴硬或罪大惡極的犯人時,才會這麼笑,這代表他是有一點興奮了!
這個念頭讓梅宮雪有些詫異,季雲初來了,他有什麼可興奮的?
“季將軍平時可是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來了?莫不是從哪裡得知了我和梅姑娘的婚事,想來討杯喜酒?那你這來得也太早了些!”周赴陰陽怪氣道。
季雲初也不回答,沉著臉走進來,然後特意挑了一處離梅宮雪近的地方坐下。
梅宮雪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下意識想要挪得離他遠一點。
“婚姻乃是大事,既無三媒六聘,也無高堂在場,周大人就取出了這麼一隻小小的錦盒,未免太兒戲了吧?”季雲初眼底的冰冷一閃而逝。
梅宮雪疑惑地扭頭看向他,那眼神彷彿在問“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周赴則抱著肩膀一笑,“季將軍是不是酒喝多了在說胡話?你可看清楚身旁的人,這是雙胞胎中的姐姐,可不是那位據說即將和你定親的妹妹,你連這都分不清楚,可別哪天拜堂的時候拉錯人了?”
季雲初下意識想反駁,自己與梅香寒的婚約從未定下來過。
但當他的目光落在梅宮雪身上時,突然又很生氣,“你答應過會為我彈一首《幽蘭調》,你爽約了!”
梅宮雪語塞,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這件事。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原來季雲初竟是來找自己興師問罪的!
她有些失落,果然,之前的猜測是自己自作多情!
說實話,她之前的確是算是答應了季雲初,但這件事說起來實在是有些複雜。
見她不回答,季雲初的眼神越發深沉,整個人周身的氣壓也越來越低。
梅宮雪畢竟是和他一起長大的,瞭解他,知道他這是真的動怒了。
可不就是一首曲子嗎?至於生這麼大氣!
而且她已經將《幽蘭調》的譜子轉交給了梅香寒,難道沒彈給他聽?
不能吧,即便梅香寒的性格可能彈不出那首曲子的意境,但季雲初不是一直很喜歡她嗎?
看著心愛之人為自己彈奏,不管是否完美,應該都是很高興的一件事情啊!
而且自己現在畢竟是在和周赴聊重要的事,他就這麼貿然地闖進來,未免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
他當這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
居然還在這裡對自己的婚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