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書顏站在門後,指尖摸到把手,像燙到了似的瞬間收回。
外面,劉文英罵的越來越難聽,她閉上眼,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下一秒睜開,果斷按下把手開啟門。
不等她開口,劉文英已經黑著臉衝了進來。
屋裡兩個臥室,周知航一個人住,另一間被改成了遊戲房。
周競知道臥室是哪一間,衝劉文英使了個眼色。
劉文英快步衝過去,簡書顏跑到門口攔住,“不行,不能進。”
劉文英一巴掌甩到她臉上,平日裡就尖酸刻薄的嘴臉此時更是兇狠,就像眼前的是挖了她家祖墳不共戴天的仇人。
簡書顏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被打得歪過身子,踉蹌兩步撞到門框上。
氤氳水霧一秒升起,模糊了視線。
“媽……”
這一刻,她恨透了自己的淚失禁體質。
眼淚比情緒來得更加猛烈,明明努力想保持鎮定,然而根本控制不住,只剩下哭。
劉文英尖著嗓子打斷,“別叫我媽,我周家沒你這種不要臉的兒媳婦兒。我就說呢,今天一下午窩房裡不出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敢情是來私會野男人……枉你爸媽還是大學教授呢,教出這麼個東西,你也不怕給他們丟人。”
花枝招展?
簡書顏低頭看自己身上套到脖子根的針織衫,牛仔褲,為了方便吃火鍋,她連頭髮都是紮起來的,哪門子的花枝招展?
簡書顏不想跟她說那麼多,轉向周競,抽噎著說:“周知航喝多了,我只是——”
話沒說完,劉文英衝過來隔在兩人中間,用力把簡書顏推開,“喝多了就能亂來?簡書顏,你能不能要點臉!”
簡書顏用力眨掉眼淚,目光越過她看向周競。
周競沒說話,眼裡的嫌惡已經做出了回答。
兩人相隔不過兩米。
還是這個人,還是這張臉,卻陌生得像是從來沒見過。
曾經的深情溫柔被赤裸裸的厭惡反感所替代,冷眼睥睨,彷彿在看垃圾桶裡的髒東西。
周競攥緊拳頭,咬牙切齒,“都被堵在一個門裡了你還狡辯,非得逮到你倆光著身子躺床上才肯承認嗎?”
他紅著眼,額頭青筋暴起,置身這個場景,還真有屈辱和憤怒湧上心頭。
嬌養多年的金絲雀被別人染指,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情緒,畢竟剛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是因為喜歡才向她靠近。
再後來,喜歡昇華成愛,在愛的時候,他也曾付出過真心。
簡書顏再也說不出話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淚失禁體質作祟,淚水氾濫成災,像是壞掉的水龍頭,怎麼都關不住。
劉文英上前揪她的頭髮,扒她衣領,“你看看你這鬼樣子,還敢說沒有。”
針織衫彈性大,一下就被拉到肩膀位置,頸側一片紅痕蔓延到鎖骨以下,引人遐想。
簡書顏掙脫開,退到旁邊,牙齒咬住口腔裡某處軟肉,很快就嚐到了鐵鏽味。
見她不吭聲,劉文英當她是‘認罪’了。
時機已到,劉文英左右手交替擼起袖子,彪悍叉腰,“甭跟她廢話,離婚。”
簡書顏看向周競。
周競拿著手機在拍照。
拍她腫著半邊臉披頭散髮垮著衣裳露著肩膀的狼狽模樣。
劉文英尖利的嗓音持續震顫著耳膜。
“你婚內出軌,是過錯方,按理應該淨身出戶,不過我們周家也不是不講情面的人,看在你叫了我這麼多年媽的份兒上,房子車子賣了,一人一半。至於你這些爛事,我們也不會拿到外面去傳,畢竟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