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次姜裕行親自來見他的事,在宋成茂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姜裕行身為尚書,公務繁忙。
最初姜夫人來宋府,也不過是談姜箬璃和宋家斷親之事。
事情只關乎養女,姜裕行怎麼會花費這個時間精力來見宋成茂這個螻蟻般的人物。
後來,姜裕行恐怕也覺得以他們宋家這樣的庶民,是絕不敢違逆姜家的意思,便還是讓他的兒子登門取消婚約。
誰讓他們宋家無權無勢。
可現在,他們宋家算計到了姜裕行兒子的頭上。
姜裕行便親自來了,是威懾也是警告。
可見姜裕行是真心在意自己的嫡子。
但,就是因為他們宋家是小人物,反倒敢豁得出去和姜裕行這位尚書的權勢碰一碰。
宋成茂小心翼翼抬頭,看向姜裕行:“這件事的確是姜公子喝醉了之後,強行……”
“宋成茂,我以為你知道,我今天來不是來斷官司的!”姜裕行身體前傾,“東西交出來!你們家自己做下的事情,自己處理乾淨,若是有什麼訊息傳出去牽扯到了我的兒子、女兒,你們宋家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宋成茂低著頭,眼珠子滴溜溜轉著:“這件事我們宋家肯定不會外傳!畢竟關乎了我們宋家女兒的聲譽!況且姜夫人已經答應了讓我宋家最出色的兒郎成為南姝贅婿,也答應了……等姜三公子成親後,抬我們宋府的姑娘做妾!以後我們宋家和姜家就是一家人,怎麼會讓流言傷了姜三公子。”
姜裕行表情冷了下來:“這麼說,你是打定主意不肯交出東西了?”
宋成茂頭更低了:“我不知道姜尚書這是什麼意思。”
看樣子,宋家這是覺得他這個文官不值一提啊!
“很好。”姜裕行輕笑一聲,示意海元放下馬車車簾。
宋成茂心跳的速度極快,他不知道姜裕行這“很好”二字是什麼意思。
略微抬頭,只能看到從自己面前碾過的馬車車輪。
宋成茂心知肚明是為了要回信物,還有那個和斷親書混在一起的婚書。
按照道理說,宋成茂應該拿出來的,畢竟朝中二品大員都親自來見他,足夠給他臉面了。
可這是他唯一能為宋家改命的機會,他捨不得放手。
富貴險中求,雖說姜裕行是二品大員,可他如此愛惜羽毛,愛惜名聲!
萬一呢……
萬一姜裕行不會對他們宋家出手,那他們宋家豈不是就有機會了。
當年他們宋家就是太懼怕權貴,才會被柳雲珩嚇得……將沈氏的嫁妝全都交了出來。
這些年宋成茂時常在想,要是當初沒有交出沈氏的嫁妝,那柳雲珩那位世子,是不是會投鼠忌器怕他們動用沈氏的嫁妝,而不敢對宋家出手。
更別說,現在的情況是他們宋家已經拿到了姜夫人給出的信物,還有婚書!
他們宋家算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正鬧開了……食言悔婚,受人唾棄的是他們姜家!
宋家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可姜家不同!
馬車行駛出小巷,姜裕行才抬手挑開馬車窗簾,對海元開口:“等柳雲珩下值後,去和柳雲珩說一聲,宋家意圖讓宋書硯成為南姝贅婿,夫人為了拿到宋家和阿璃的斷親書,簽了婚書,留下了信物,讓他去把東西拿回來!這是他欠南姝的。”
柳雲珩對宋南姝有虧欠,更有情……
況且,曾經便是柳雲珩幫著宋南姝為宋書硯從宋家的手裡,討回了宋南姝養母的嫁妝。
想來當初柳雲珩震懾宋家的餘威還在。
“東西拿回來後,宋家人就可以離開京都,我不想宋任何一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