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月揉了揉額角,低嘆一聲。
這頭疼的毛病自小就有,如今居然還在。
她喝了口熱茶壓下痛意,重新看向戚縉山。
他一出手,事情陡然變得簡單了許多。
還以為他是靠著侯府蔭庇走到如今,現在看來,戚縉山自己就很有手腕啊。
茶香飄過,她微微皺著眉,戚縉山瞧見了,不動聲色地端起茶碗,輕嗅片刻後叫來玉江。
“將我房中的太平猴魁拿來給夫人。”
謝明月聞言一愣。
這是她最愛喝的茶葉,是金貴御供之物,如今順清侯府內也沒有。
戚縉山生為天子近臣,想來也得了一些,但他竟也知道她愛喝?
甚至她自己都未曾發覺這等細枝末節的小事。
一屋人都看著戚縉山旁若無人地關心謝明月喝茶。
待謝明月喝上太平猴魁,戚縉山方才繼續審辦,他查證雷霆,一時間,證物、證據,全都指向了謝晚晴。
“敢問侯夫人,您認定明月下毒的定論,又是從何而來?”
所有人都知曉,戚縉山動了怒。
羅氏見自己的兒媳醜事敗露,羞惱地抽了抽嘴角,無話可說。
廳內一時靜聞針落,無人敢吭聲。
唯有謝明月看著他低沉的眉眼,藉著斗篷與茶几掩蓋,悄悄將手伸到戚縉山的袖下,輕輕撓了撓他的手心。
可別把他氣壞了,這麼威風的夫君,她得讓他好好保養,為她多掙幾年俸祿啊。
手心傳來異樣的觸感,戚縉山冷凝的神色陡然一頓。
他眸光一瞥,有些兇悍的意味,謝明月見了,趕緊縮回手,端莊地坐好。
“既然……”
她輕輕笑了笑,戚縉山身上那股無形的殺意便瞬間弱了許多。
“弟妹恨我至此,那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何?”
謝明月輕描淡寫地說完,戚縉山將手中茶盞端起,又輕輕放下,那“咯噔”一聲在廳內盪開,激得謝晚晴一個寒顫,頓時支支吾吾不敢開口。
羅氏看不下去了,她好歹也是侯夫人,就算雲氏那個賤人母憑子貴,和她平起平坐,她也是正妻。
戚縉山一個男人,怎能插手後宅事務?
後宅是她這個侯夫人的天下才對。
“差不多算了,修玉馬上就要歸京,這時晚晴要是有個好歹,你讓他如何想呢,難道讓離家兩年的他,一回家便看到自己的妻子遭受折磨?”
她開口和稀泥。
“我做主,讓晚晴將大房的賬本拿給你,以後大房的家還是你來掌,算作賠罪如何。”
她知道每每提起戚修玉,戚縉山就要和謝明月起爭執,如今再加個賬本的事,謝明月這些年萬事不管,肯定一時半會也料理不好,估計又能吃個啞巴虧。
沒想到謝明月迅速反駁:“侯夫人這話有意思,難道世子的妻子不能受傷,縉山的妻子就可以?”
她看了一眼戚縉山:“夫君,原來做你的妻子就要低人一等。”
羅氏頓時沉下臉:“勿要胡說!”
戚縉山是實權大官,而順清侯只是個閒散侯爵,當爹的如今見了兒子都得禮讓三分,更妄論其他人,謝明月這麼說,就是故意仗著戚縉山的勢,來嚇唬二房。
謝明月巋然不動,戚縉山緩緩看她一眼,從她水潤的杏眼裡看到了一絲狡黠。
許是那句“夫君”實在悅耳動聽,當謝明月和戚修玉的名字一起出現時,戚縉山罕見的沒有生怒。
他微勾唇角,緩聲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管修玉回不回京,弟妹做錯了事,就該請家法,若弟妹不肯,那就以國法治,隨我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