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小舟飄來。舟上站著一名女子,模樣秀麗,衣著是宮中打扮,那女子朗聲道:“張探花,主人有請,還請過去一敘。”
張夢道:“何人相請,還請告知姓名。張某赴任途中,道阻且長,時間緊迫,倘若閒雜人等,還是蓋不見為好。”他見此女妝容,便知此女來自京都。
他幾乎被貶出京,起初迷茫無措,後來真正豁達。實不願理睬京都中人。
那宮女道:“您請跟來便是,主人名諱,小奴不敢妄提。”
張夢心道:“來人怕是皇子之流。河中濃霧,絕非自然。此人早料到我路徑此處,故而在河中等候。如此看來,我不見一見,是難善了了。”說道:“好,既然如此,還請姑娘帶路!”
宮女笑道:“早聞張大人年紀輕輕,風度翩翩,世人難及分毫。今日一見,比傳聞更勝之三分。張大人隨我來便是。”她分明只靜立船頭,卻讓船身轉動,調轉方向,朝右手一側緩緩使去。
張夢滑槳跟上。不多時,見霧中有一艘皇船靜立。宮女足尖輕點,身子輕盈盈飛上船,撒下一排繩梯,說道:“張大人,請上來罷。”
張夢將灰馬留在舟上,手抓繩梯,爬上船隻。這皇船甚大,宛一座移動宮廷。他穿過兩道走廊,來到一廳堂內。
宮女識相離去,將大門掩上。張夢定晴望去,廳堂正中,立有一展屏風。屏風後,有一人撫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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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身形,應是男子。
張夢道:“三皇子,不想一別京城,竟還能與你相見。”那男子走出屏風,笑道:“張探花,你怎知是我?”
此人容貌甚偉,身材高大,單論形貌,或差張夢兩籌。但全身至尊至貴氣,又叫他不輸於任何人。
張夢說道:“全系猜測。”實則非也,他在京都,曾與三皇子趙開泰,有過一面之緣。看其身形,便知是他無疑。
趙開泰說道:“張探花,我自得知你就任那山水縣縣令,便覺大材小用,如此安排,著實不妥。往年進士三甲,最次也入翰林院。連我都為你打抱不平啊!”
張夢說道:“朝廷這般安排,自有其深意。張某不敢多想。”趙開泰說道:“在我面前,你無需拘謹,想說什麼,但說無妨。”張夢沉默不言。
趙開泰笑道:“你不敢說,我替你說。皇姐行徑,太過霸道。”
張夢心道:“同是姐弟,你卻又能好到何處?我如今反倒慶幸出京,那官職再大,上頭一句話,便可打回原形。”面色不動聲色。
趙開泰再道:“皇姐權勢滔天,要貶你出京。我雖覺不妥,卻無力阻止。是以早早在此等候。只為與你說一說話。你才幹卓絕,不該困死鄉里。思前想後,總該為你做些什麼。錢財加身,你這等人定是視為汙辱。我見你並無侍女服侍,不如送你兩名侍女,照料你衣食勤居如何?”
趙開泰說道:“皇姐或是一時氣惱。你日後未必不可回京,那窮山惡水地,山匪妖物奇多,你若半路夭折,實是大周之失。有侍女護你安全,我放心多了。”
張夢瞭然於心,知趙開泰長遠佈局。當下自己雖無大用,但未來世事難料。趙開泰此時施以小恩,再安插身邊之人,日後或有大用。
即便無用,也無甚損失。
張夢尋思:“這趙開泰權勢遠不及趙念念。否則何以做這許多看似長遠,實則無用的苦功夫?”
:()修仙小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