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帶還提醒陳獄,以上宗壓對手下宗,打贏了也長不了臉面,反而坐實雲水劍潭持強凌弱。
圍觀修士聽見這話,算是明白這三個驚露臺弟子為何如此差勁兒了。
陳獄也是輕輕皺眉,偏頭看向同行的師兄弟:
“驚露臺有棲凰谷這麼個下宗?”
圍觀的散修,有南方過來的,開口道:
“好像是驚露臺今年新開的下宗,在南荒的山溝溝裡面,聽說宗主才靈谷二重,這三位,估計是驚露臺照顧給的名額。”
“怪不得……”
陳獄露出恍然之色。
九宗會盟本就是宗門暗中爭鋒的場合,挑釁其他宗門弟子彼此打架,是師長默許的事情,打贏了還能得到師長誇獎。
但挑釁實力不匹配的弱雞宗門,顯然沒法給宗門長臉。
陳獄掃了三人一眼後,也沒用再繼續糾纏,而是如同長輩般教導:
“我是流雲山的人,也是下宗子弟,不過確實比棲凰谷這種不知哪兒冒出來的宗門正統,今天就讓你們一次。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們一句,沒那個本事,就別掛著驚露臺的牌子在外面晃悠,遇上我這種講道理的,還會禮讓小宗門;遇上鐵鏃府那些個脾氣橫的,被打了都是白挨。”
許志寧暗暗咬牙,但宗門不如對方是事實,只要驚露臺沒丟臉面,事情又能過去,他們仨只能忍著火氣。
陳獄說完之後,也確實沒了挑釁的興趣,把手裡的‘血芙蓉’往地上一丟,轉身就走。
許志寧本來伸手去接,瞧見此景,動作微僵,額頭瞬時間青筋暴起。
佘玉龍和姚和玉,眼神也冷了下來。
陳獄已經轉過了身,發覺背後有殺氣,又回過了頭,眼神意外:
“脾氣還挺大,已經讓給你們了,你們還想如何?”
許志寧在棲凰谷是人人敬仰的大師兄,性格儒雅和氣,但不代表沒脾氣;他冷冷看著陳獄,沒有說話。
圍觀的諸多修士瞧見此景,連忙退開了一大圈兒,給雙方留出了位置。
幾個散修瞧見勢頭不對,還開口道:
“算了,修行皆不易,小門戶走到這裡不容易,沒必要為了一口氣招惹是非。”
姚和玉性格本就比較燥,瞧見大師兄準備動手,摸向了劍柄。
佘玉龍此時反倒比較平靜,輕輕吸了口氣,按住了大師兄的手,俯身去撿地上的靈草。
修行一道,懂得隱忍的人,遠比意氣用事的人可怕。
陳獄似乎也感覺到了佘玉龍與其他兩人的不同,抬腳直接踩住了血芙蓉,盯著佘玉龍的臉:
“我問你還想如何,不是讓你撿東西。”
圍觀修士瞧見此舉都是皺眉,但九宗勢力太大,根本容不得他們當和事佬。
許志寧臉色漲紅,眼見師弟受此奇恥大辱,當即就要拔劍。
但讓所有人意外的是,佘玉龍微微抬手,示意師兄別衝動,語氣很平靜,說了句:
“是我冒犯,還請閣下見諒。”
說完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繼續俯身去撿被踩住的靈草。
這遠超尋常人忍受範圍的隱忍,看得圍觀的長者心驚。
陳獄也暗暗皺眉,方才只是想找人打架,但他現在覺得此子不可留,至少要打成殘廢,不然以後有大麻煩。
念及此處,陳獄怒聲道:
“老子問你話,不是讓你撿東西。”
說著就想抬腳踹向佘玉龍心門。
但陳獄還沒抬腳,就發現一把墨黑色的劍鞘,擋住了撿東西的佘玉龍。
佘玉龍偏頭看去,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個人,身著黑色長袍,面容冷峻如霜,腰間掛著棲凰谷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