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偷聽的左凌泉:
“結為道侶是大事兒,按照規矩,都是在祖師爺神位前起誓,由祖師爺見證;修行道沒幾個人敢做欺師滅祖的事情,這種婚約比俗世拜天地要穩固得多。”
姜怡微微頷首,又道:
“我和左凌泉,還沒有正式入門,沒有祖師爺的話,該怎麼辦?”
“那就在長輩面前起誓,或者以天地為媒,外面的散修都是如此;不過這種誓約作用不大,真要負心沒人能管,你要和左凌泉結為道侶的話,我建議等九宗會盟結束,你們找到師門再說,那樣莊重些。”
姜怡勾了勾耳邊的秀髮:“他應該不會負心,我更不會,其實在哪兒都差不多。”
上官靈燁搖了搖頭:“這算是傳承的一種,仙人結為道侶,如果沒有人見證,就算是野鴛鴦,說出去也不好聽。”
“哦……”
兩人閒談不過片刻,畫舫就飛越了四百多里山河,來到了一條大峽谷的外圍。
左凌泉站在甲板上,抬眼眺望,可以瞧見視野盡頭有一片極為宏偉的建築,層層疊疊,最中心處的高樓,如一座山峰直入雲端,隱隱可以瞧見一塊金匾,上書‘鐵鏃府’三字。
鐵河谷正處於鐵鏃府的大門外,有黑水從鐵鏃府內淌出,沿岸建築連綿成片,萬千修士如蟻,在峽谷之內穿行,外圍也停泊著數艘模樣各異的渡船,不時就有新的船隻從外圍抵達。
畫舫距離鐵河谷尚有一段距離,就從半空降了下來,上官靈燁開口道:
“就送到這裡,你們若是坐我的船進去,外人還以為是鐵鏃府的青魁到了。”
“謝前輩了。”
左凌泉拱手一禮後,就帶著姜怡,落在樹林之間,朝遠處的鐵河谷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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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宗交換門生,算是九宗會盟的閉幕儀式,實際上會議很漫長,前後要談個把月的時間。
上官靈燁乘坐著畫舫,直接來到鐵河谷中心的圓樓。
圓樓高四層,裡面擺放著九宗盟約的詳細卷宗,以及九宗建立至今的‘史料’,無數弟子在其中穿行查詢。
圓樓中間是青石廣場,周邊豎有八尊雕像,正中是一張巨大圓桌,九名服飾各異的男女長者在各自位置就座。
九宗坐席後方,是可以說話的各方勢力首腦,地位高低可以用坐席的前後來區分;加起來也不到五十張椅子,卻代表了半個玉遙洲的頂尖勢力。
上官靈燁雖然是鐵鏃府的人,但已經外派,擔任緝偵司的主官,只能算大燕王朝的首席供奉,座位在鐵鏃府靠後的位置。
但上官靈燁身份和輩分都太高,一到場,鐵鏃府的諸多長者都起身行禮或者頷首示意,其他宗門的相識之人,也在開口打招呼。
上官靈燁入宮後,便很少和這些道上朋友接觸,不過修行道幾十年不見是常事兒,能坐在這裡的,面孔變化也不會太大,她回禮過後,就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杯旁聽。
鐵鏃府是此次會盟的東道主,司徒霸業作為鐵鏃府的府主,坐在主位,認真討論著過去十年發生的異數,和未來十年需要調整的方向。
修行中人都講究清心寡慾,對於這些繁重俗事,顯然都覺得傷腦筋,討論個把時辰後,就會停下來歇歇,說些調節氣氛的事兒。
上官靈燁和旁人隨意閒聊,瞧見驚露臺的仇封情的後面,坐著一個腰懸佩劍的老頭子,雖然看起來面生,但能坐在這個位置,便說明了身份。她開口詢問道:
“這位前輩,可是劍皇城的陸劍仙?”
老陸能在劍修如雲的中洲殺進前十三,名聲肯定不小,曾經還有玉階之下第一人的美譽,也就後來劍心受損,才逐漸銷聲匿跡,和上官靈燁不是一個時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