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眼迴避開光照,許星彥晃動兩下有些暈乎乎的腦袋,而後立即抬手按向了正撒歡般突突狂跳的太陽穴。
他只覺得自己這個盹打得根本沒能得到任何休息、反而像是和誰打架時被一拳砸在了頭上似的。
不過,他好像做了個夢來著?
那他之所以感覺這麼累,是因為做了噩夢的緣故嗎?不,印象裡應該不是噩夢
勉強調動自己仍舊遲緩的思緒,許星彥在這會兒混沌得好似漿糊的大腦中一通翻找,最終也只是收羅到了些許零星的畫面——雪原、火光、花海好像還有白裙子?
古怪,這些東西是怎麼聚合在一起的?
雪原和火光倒是能讓他聯想到當初被第一次見到白毛團子的情形,但雪原上怎麼會出現花海?白毛團子應該也不會在冰天雪地裡穿什麼白裙子啊
天邊逐漸變得有些發白,鋪著銀灰色的更遠處正將隆隆的雷鳴聲朝這邊推移,風吹得雕花木窗“吱呀吱呀”地響,窗簾搖擺的幅度相較先前而言大了許多,如同破開海浪航行的巨帆桅杆上高掛著的旗幟,隨風不住地飄蕩。
許星彥回過神朝窗外看了一眼,意識到這是要變天了,待會兒說不定還會下雨,便起身走過去拉上窗戶,同時又忽然覺得夢裡什麼稀奇古怪的情況都有,想太多這個沒有意義,索性也就不再去琢磨,轉身走到自家師父身邊站定。
想到靈依這幾天的精力還算不上充沛,許星彥也就沒去試著叫醒她,找了張薄毯蓋在她身上後,便扭頭望向了床上的某個藍髮女孩。
見藍髮女孩似乎還沒有清醒的意思,許星彥剛要移開視線,又突然止住了這個念頭,更加仔細地打量兩眼過後,挑了挑眉,無奈笑道:“我說這位小妹妹——當然,也有可能是大姐姐,你要是醒了就抓緊時間起來唄?總是在這裡裝昏迷也不好吧?”
他剛才從床邊路過去關窗戶的時候,餘光還是有隱約瞥見床上的情況的,趴在邊上的白毛團子確實是睡得挺香的,不過現在看來,另一個就有所不同了。
姿勢不同就算了,緊張兮兮地繃著張小臉也就不提了,關鍵是這傢伙現在連氣都不敢喘該怎麼說?偽裝水平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許星彥暗中吐槽一句,望見藍髮女孩依舊緊緊閉著眼睛,還在心存僥倖地負隅頑抗,聳了聳肩膀,回想起先前這傢伙昏迷時有含糊不清地咕噥過什麼“不要吃我”之類求饒的話,嘴邊流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頗有些惡趣味道:“嘖嘖,看來某個小丫頭還沒醒啊,那正好,就讓我現在來想想,到底是該烤著吃呢?還是該煮著吃?”
“嗚、嗚嗚”
藍髮女孩終於被嚇得顫抖著睜開雙眼,粉藍色的眼眸裡滿溢著恐懼的色彩,活脫脫像是隻受到驚嚇的小羊羔那般無助地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她想哭,卻又害怕惹得面前這個放言說要吃掉她的人類不高興而直接動手,只得壓抑著自己低聲啜泣道:“烤著吃會、會把肉烤老的煮、煮著吃味道會很淡我、我真的不好吃的,求求你放過我吧嗚”
看見這藍髮女孩跟小孩子似的居然真的被嚇哭了,說話的聲音都發著顫,許星彥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略顯尷尬地抓了抓頭髮,趕緊進行安撫:“停停停,別哭別哭,我剛才只是在開玩笑而已,不會真去吃掉你的。”
“可、可是,人類不就是會吃惡魔的麼就像是我以前吃過小、小白兔那樣嗚嗚”
知道自己身份暴露的藍髮女孩心裡滿是絕望,即便聽到許星彥這麼說也沒敢相信,與之相反,她開始更加胡亂腦補起來,譬如“是不是人類發現只有惡魔處在放鬆狀態下肉質才會最好”之類的事情,結果成功地把自己嚇得跟快要奄奄一息似的,本就慘白的臉上再找不見一絲血色。
“不是,你聽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