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靜靜地佇立在原地,望著宋真正在拉彈。
他被這首曲子的哀傷情緒給感染到了。
他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曲子?”
宋真頓了頓,低著頭沉吟:“《穿越時空的思念》”
穿越時空的思念?人,真的能穿越時空嗎?
時空,是不是代表著時間與空間的含義?
狄仁傑不禁想起了遠在幷州的妻子,他好似,自從娶了她之後,便沒有見過幾次,兩人更是沒有完房過。
那時候,兩個人都太小了,兩個人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彼此羞澀。
成親不久之後,他便去外地參加明經科舉。
連續考了好幾次,他終於功成名就。
然而,卻被分配到距離家鄉十分遙遠的汴州,一年難回幾次。
現在想來,妻子應該也到了桃李年華的年紀了吧?
狄仁傑隨著悲傷的音調,漸漸地,落下了一行清淚。
對不起了,沐之。
身以許國,再難許卿。
他打算,等到回去汴州之後,一定要好好待她。
曲罷——
狄仁傑慌亂的擦了擦眼角,他恢復了正常神色,開口問道:“為何胡琴的音色,總是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憂傷呢?”
宋真抿抿嘴,低頭撥弄了一下琴絃:“因為,胡琴只有兩根弦啊,他們彼此相依為命。”
其實,後面還有一句。
二胡只有雙弦,但是中間卻總有一個左右攪合的。
該死的命運,成了宋真和未婚妻之間的第三者。
他的眼圈微微泛紅,不敢抬頭。
狄仁傑想起了遠在幷州的妻子,而宋真,卻想起了遠在一千四百多年後的一生摯愛,李夢婷。
真是草了,這曲名,有點難繃。
初聞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
其實吧,二胡還好,要是用嗩吶吹,怕是聽聞者,都有一種想要殉情的衝動。
《穿越時空的悼念》?
狄仁傑見宋真的情緒不太對勁,他沒有打擾,選擇默默的回房。
在雨中,宋真演奏了《穿越時空的思念》一遍又一遍,訴說著自己難言的情思。
有傷心人駐足,呆呆的望向他。
“他,好像一個人啊?”
“他確實是一個人。”
......
汴州,封丘縣城內,家家戶戶開始高掛燈籠,張燈結綵,到處洋溢著一股喜慶的氣氛。
今天,是除夕,明日,便是元日了。
按照大唐的風俗習慣,除夕夜,全家人團聚在一起吃年夜飯。
由於宋真和狄仁傑都是寡佬,親人不在汴州,於是,他們來到會春坊赴宴。
春花、夏荷、秋谷、冬雪四位會春坊花魁,還有琵琶、胡琴樂伎兩位小妹妹,田七也赫然在列。
會春坊老闆長孫嵐站起來,她舉著酒杯,向宋真與狄仁傑笑道。
“感謝兩位郎官對會春坊的照拂,破解胡人迷案,換夏荷一個清白,我敬你們一杯。”
長孫嵐說得沒錯,那件命案,如果不是最後查出來,是胡人自斃,絕對會對會春坊的生意,有極大的影響。
時間會讓人遺忘,後來,陸陸續續有賓客,想要與夏荷姑娘共度良宵。
可是她,卻一一婉拒了。
她的心裡,還是放不下宋郎啊。
狄仁傑謙虛一句,而宋真則是笑了笑,然後大大咧咧的開始吃菜。
唐朝之前,眾人聚餐是分食制,到了唐朝,誕生了新奇的東西——椅子。
於是,席地而坐的傳統用餐方式出現了變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