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隱藏勢力,若是那老兒現在就死,很多線索可能會就此斷掉,再想抽絲剝繭,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沈世子若是把精力都放在趙府老爺身上,可就錯了。”陸離終於開了口,“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這個棋局裡還有另一個重要的人,即將脫離棋盤。”
他神色慵然,嘴角上翹,面上總是隱約帶著一抹笑意。但是雙眼卻如同浸透了寒冰的磐巖,裡面不見半絲溫度。
“另一個重要的人?”沈應川詫異道,“誰?”
“寧素素。”陸離說道。
“寧啥?……”沈應川想了想,眼睛突然間瞪得溜圓,“你說的是,那個沖喜的十七夫人?”
“沒錯。”陸離平靜地道,“如果沈世子在憐香惜玉之餘,能夠多注意一下那位新夫人的言談舉止的話,恐怕就會發現——”
“她今天晚上,準備要逃離趙府。”
“逃?”沈應川的眼睛瞪得有兩個大,滿眼滿臉都盛滿了不可置信,“她一個弱女子,想逃出戒備森嚴的趙家?怎麼可能!”
“而且,你怎麼知道她想逃跑的?你應該沒跟她單獨有過交流吧?難道她是你派來的人?”沈應川眼神裡帶上了一絲懷疑,“你想破壞我們的行動?”
“沈世子不要誤會,我並無意與你們作對。這女子也並非是我所派,我只是推測出來的。”陸離搖了搖頭,看似是在跟沈應川說話,目光瞧向的卻是穆元洲。
“這女子看似柔弱,卻行事頗有章法。我觀她在敬茶之時,看似無意,卻避過了各個夫人的諸多言語行為欺辱,只怕心機不淺。”
而在最後的時刻,故意讓茶水燙到手指,恐怕也是她為了令那些夫人們有機會發洩怒氣,故意做出的讓步。
那茶水敬了一圈下來,溫度已經降了不少,縱然還是會燙紅手指,卻是隻傷皮相,不及內裡的。
“另外,她一直在注意觀察各處巷道位置,以及小廝們的穿著和鞋底的情況。或許是我多思,但我認為,這女子很可能是在記憶並推測趙府的地形路線。”
“而且,她在敬茶後離開時,悄悄用府中的木芙蓉花葉擦拭被燙傷的手指作為化解,恐怕也多少懂一點醫術,很有可能已經看出趙有德身中多種劇毒,命不久矣。”
“如今趙有德初醒,府中雜亂,防衛恐怕也會鬆懈。若那女子想逃,今晚是最合適的時間。”
陸離的一席話,把沈應川給說愣了,他有心反駁,但是想起拜堂時,那女子救治公雞的神奇手法,一時間又覺得姓陸的小子說的似乎也有點道理。
其實那女子若是能逃離趙有德的魔爪,他心裡還是挺高興的。
只不過……只不過他和大哥這次辦的事,太重要了,不容有失,若是那女子真的逃走了,接下來的計劃恐怕就會出問題,這就很難辦了……
而且,陸離說的也不一定是對的。
趙府裡這麼多的小廝和護衛,連他和大哥都不容易隨意進出,她一個弱女子,又因沖喜被嚴密看管著,怎麼可能說逃就逃呢?
“世子若是不信,也就罷了,在下也只是胡亂推測而已。況且此事與我無關,在下還有別的事要做,就此告辭。”
陸離說著,朝二人拱拱手,竟然轉身徑直離去了。
只留下沈應川在原地望著湖水發呆。
穆元洲看著這小公子濃眉緊鎖的發愁樣兒,不由得神色微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準備怎麼做?”他微笑著問道,“咱們可是說好的,這次出行,由你做主。”
“我……我再想想吧。”沈應川伸手揉了揉眉心,神情看起來略有些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