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衣擰了下眉:“你又想幹什麼?”
她不信他會聽不懂,自己當時說那話,就是不想讓他住那兒。
陸庭深卻是扯了下嘴角,認真地看著她說:“都要離婚了,就剩那麼幾天,不能好好相處麼。”
她心裡一窒,抿了下唇,話鋒一轉問:“你不是說,要去出差。”
“明早出發。”陸庭深走在她身旁,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牽住她手,側頭看著她說,“你自己在家,好好吃飯休息,別總是因為工作,弄壞身體。”
她想抽出手,奈何他雖然沒用特別大力氣,可巧勁十足,不僅不給她掙脫的機會,反而穿過她指縫,十指相扣。
許輕衣手掌僵住。
一瞬間,陸庭深緊握住她,眼睛靜靜地看著她。
她別過頭,避開他深邃的目光,不自在地說:“你別跟我說這些話,我不習慣。”
陸庭深挑了下眉:“聽多了,是不是就能習慣了。”
她先是一愣,緊接著抿緊唇,低眼盯著兩個人緊握在一起的手半晌,才低聲說:“沒有機會習慣了。”
陸庭深目光微深,掃過她輕顫的纖長睫毛。
“那就珍惜現在。”他聲音清雋,有點像從遠方傳來,“你覺得呢?”
許輕衣沒有回答他。
但被陸庭深握住的手,卻是沒再掙扎。
……
第二天,快到午飯時,肖笑來敲許輕衣辦公室的門,神情不安地問:“許總,今天我收到的工資有一筆不知道是什麼,金額還挺大的,是不是發錯了呀?”
“沒有,那是陸峋總給的律師代理費。”許輕衣一邊敲擊鍵盤,一邊說道,“他說是給你的補償,你收著吧。對了,你手怎麼樣了?”
肖笑把手往背後藏了藏,笑著說:“不疼了。”
緊接著,又特別不好意思地說道:“許總,這案子我也就跑了趟腿,整個過程跟我沒啥關係,這錢拿得我挺不好意思的,要不我退點給公司?”
她當時看著那數字後面的六個零,人都快傻了。
許輕衣挑了下眉,“發獎金還嫌多?”
她起身,走到肖笑面前,目光落在她背在身後的手上,淡道:“手拿出來我看看。”
肖笑不太情願,但對上許輕衣強硬的目光,還是磨磨蹭蹭地伸了出來。
手背燙傷當天,看著挺嚇人的紅腫水泡倒是都消了,但留下的疤痕卻格外顯眼,一眼看過去,跟扭扭曲曲的蜈蚣似的,挺嚇人的。
許輕衣眸子暗了暗。
肖笑立刻收回了手,不在意地笑著說:“其實也就當時特別痛,這兩天已經好得差不多,反正我也不是特別愛美,無關緊要的。”
許輕衣抬眼看著她:“想安慰我?”
“我不想你自責。”肖笑彎了彎眼睛,認真看著她說,“其實那天,在聽宋小姐說她和你以前就認識時,我大概就猜到你和她過去可能有點過節,所以不太想見她,才安排我去的。不然以你的性格,一定會親力親為的。”
許輕衣抿了下唇,眼裡愧疚閃過,低聲道:“對不起。”
那天本來應該是她去找宋青簽字的,有案子開庭去不了是一回事,其實,她心裡本身也有些排斥和宋青見面。
找陸峋商量換個時間,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只不過,她還是選擇了逃避,讓一個比自己還年輕的女孩去承受宋青帶來的痛楚。
“我跟你保證,這種事,以後都不會有了。”
許輕衣剛說完,肖笑卻張開懷抱,輕輕抱了她一下。
“我說這些話,並不是想要許總的道歉。而是想告訴你,我很願意去替你分擔你不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