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仔細研究了一陣行軍圖,喃喃自語地道:“豪格雖已敗退,但他和鰲拜仍在明廷的京畿之地。”
“從先前明廷的假意議和來看,他們應已無力對抗,又擔心京城有失,才被迫做出那種無恥之事。”
“由此可見,明廷的重心應是在京城,現今豪格雖敗,但他與鰲拜合兵後威勢更盛,明廷為解京城之圍,其主力應陸續趕往京城。”
“而吳三桂、高第敗的突然,明廷縱使得到訊息,也來不及反應,十五弟趁此機會偷襲山海關,應不會有問題,可為何遲遲沒有傳來捷報呢?”
“我來前可是應承了她,縱使不能開啟進關通道,也是要攪亂明廷的,不然莫說是她,就是我也難以再鎮住蒙古諸部......”
多爾袞說著,腦中又浮現起那張讓他又愛又恨的嬌顏,神情一時竟有些恍惚。
就在多爾袞沉醉之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帳外傳來,他立時收斂神思,恢復了往日的威嚴。
這時,一個親衛進來稟告,說蘇克薩哈在外求見。
多爾袞聞報,吩咐親衛將他帶進來後,臉色又故意陰沉了些。
蘇克薩哈走進大帳,見多爾袞面色不善,身體不由微微一顫,隨即跪下行禮道:“主子,奴才剛剛得到訊息,鰲拜已接連戰敗,怕是不久就會被趕出關了!”
多爾袞聽說鰲拜戰敗,有些驚訝地道:“明廷的援兵到了,是何人統兵?”
蘇克薩哈有些猶豫地道:“明廷並沒有增兵,是......”
“沒有增兵?”
多爾袞一臉狐疑地看向蘇克薩哈道:“鰲拜先前與明廷對戰時,就已佔了上風!”
“現在又與豪格合兵一處,兵力更盛從前,明廷若不增兵,他怎麼接連戰敗?”
蘇克薩哈見多爾袞臉色越發陰冷,低聲道:“主子,您說的很對,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多爾袞見蘇克薩哈吞吞吐吐地說不出個所以然,有些惱怒地喝問道。
蘇克薩哈見多爾袞動怒,心中雖然惶恐,卻也知多爾袞聰慧,那事定是瞞不過去的,只得支支吾吾地道:“只是......肅親王......戰敗.......”
他“敗”字才出口,就立刻改口道:“戰事失利,馬匹、武器等輜重損耗頗大。”
“而鰲拜本也是輕裝簡行,所帶亦不多,根本滿足不了肅親王所需,結果......結果兵士發生內亂......”
“一派胡言!”
多爾袞不待蘇克薩哈說完,就高聲喝斷他道:“鰲拜與豪格一向親厚,縱使輜重不足,也不可能因此發生內鬥,這......”
他說著,突然想起先前豪格出征時,因兵力不足,曾向布木布泰求助。
而布木布泰不知出於何意,並未直接指派將領,而是當眾詢問兩黃旗將領的意願。
沒想到一向支援豪格的鰲拜尚未開口,正黃旗的尼雅哈竟搶先表態,表示願意帶本部人馬隨豪格出征。
隨後鰲拜、譚泰等人亦紛紛站出來,場面十分熱鬧,反倒是先前擁護豪格的索尼、圖賴等人沉默不語。
他當時本還有些奇怪,不過因見布木布泰眼中閃過驚詫之色,他暗喜之餘便認為尼雅哈只是想借此表忠心,順便撈點戰功,也就沒再多想。
現在看來,尼雅哈先前之舉恐怕並非是表忠心,而是想借此打擊建州女真,替海西女真的葉赫部報仇。
原來自金國被蒙古所滅後,女真人大部分散居關東。
到明朝初年,散居在白山黑水一帶的女真族,經過長期戰爭、融合,逐步分化為建州、海西、東海三大部落,由奴兒干都司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