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湛然見群情激奮,心中也是一驚。
不過他這些天跟著朱元璋經歷了不少惡戰,也曾見識過朱元璋御下的手段,早已非先前的太學生。
所以他略一驚訝,就回過神來。
隨即鎮定自若地朝徐允禎拱了拱手,笑著道:“定國公,並非微臣阻攔,實在是陛下需要靜養,不宜接見各位!”
“你說靜養就靜養......”
“就算是要靜養,為何你們能進去,定國公卻不能進去......”
“我看陛下根本就沒事,恐怕是被人脅迫......”
......
申湛然才開口,眾人又七嘴八舌地指責他。
申湛然見他們越說越不像話,知道若是再開口解釋,只會讓事態更加嚴重。
但若他不阻攔,讓徐允禎等人進去,洩露了朱元璋離京之事,恐怕京城立時就會大亂。
就在他為難之時,突然見到人群中的陳名夏面有懼色,立時想到朱元璋先前廷杖御史之事,心中就有了主意。
於是他緩步退到一旁,靜靜地看著眾人。
徐允禎等人見狀,不由地停了下來,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一時間,乾清宮門前一片寂靜。
“申湛然,你這是什麼意思?”
薛濂因忍受不了這份寂靜,率先開口喝問道。
申湛然見他上鉤,微微一笑,道:“微臣只是奉命傳旨,既然諸位大人執意要進宮,而微臣又無力阻攔,只好退到一旁,以免誤了諸位的大事。”
他此言一出,眾人臉上皆露出狐疑之色。
這時,馮銓上前道:“申大人,我們只是想進宮請安,您可別誤會!”
申湛然掃了在場之人一眼,一臉不滿地冷笑道:“諸位大人皆是朝廷股肱之臣,微臣又哪有什麼資格誤會!”
薛濂聞言,不禁又怒道:“馮大人,你與他囉嗦什麼,我們求見陛下,也是為了大明的江山。”
“我們一片忠心,可鑑日月,本侯就不相信陛下會責罰我們!”
申湛然笑著看了薛濂一眼,又將身體朝門邊退了退,挑釁地看著他。
薛濂見申湛然竟敢小覷他,心中更怒,當即叫囂著向前走去。
只是他走了幾步,發現其他人沒有跟上來後,不禁又停下腳步。
隨即回頭看向徐允禎,有些不滿地道:“定國公,走啊!”
徐允禎知薛濂是武人心性,若是讓他覺得被騙,事後定會找自己的麻煩。
於是他有些無奈地緩步上前,同時對馮銓使了一個眼色。
馮銓見狀,再次上前,一臉諂媚地對申湛然道:“申大人,陽武侯的話雖有些粗鄙,卻也是一片忠心,你想......”
“微臣才疏學淺,實在不配與諸位大人談論此事,不過陛下英明神武,應該是能懂各位大人的,所以諸位不妨直接去向陛下請示的好!”
申湛然一臉不悅地打斷了馮銓的話後,又好似無意地瞥了人群中的陳名夏一眼,同時嘴角閃過一縷笑意。
由於申湛然此時是場中的焦點,所以他看陳名夏的動作雖然短暫,但不少人卻都看清了。
特別是陳名夏見到申湛然的目光後,身體還不由縮了縮,卻是再明顯不過了。
隨後他們就想起先前朱元璋杖責御史、勳貴之事,臉上不由露出驚慌之色。
申湛然見狀,知道這招險棋算是走對了,原本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時,他突然發現人群后方的臨淮侯李祖述一直盯著他,心中不由一驚。
李祖述見到他的目光後,竟朝他笑了笑,隨後又看向不遠處的那個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