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雲川眸色幽深,“嗯”了一聲從車上下來。家中的叔伯兄弟先騎馬出了門,只有他圖舒坦乘了馬車了出來,也不知等束柏找到馬還來不來得及到宮裡去。
若能在此碰上個同僚,讓他搭個車就好了。
裴雲川如是想著,天遂他願,不遠處正有一輛馬車駛來,前頭有三對護衛騎馬開道,後面跟著的侍從手裡提著一對香爐,仔細一聞,這風裡還有沉水香的味道。
馬車在他身側停下,車門被人從裡頭推開,一中年男子從中探出身來,衝著他喊,“裴世子,好巧啊。”
“微臣見過三皇子殿下。”
裴雲川按照規矩行了禮,三皇子眼睛一掃,便知是何原因了。
“既然如此,裴世子便上車與本殿下同乘吧。”
裴雲川搖了搖頭,“謝殿下好意,我的隨從已經去找馬了。”
三皇子被他拒絕也不惱,反而勸他:“你那隨從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馬找來,而且這地方的積雪這樣深,便是找來了馬你也趕不上大朝會了。”
裴雲川不可置否,俯身行禮,道:“那便勞煩殿下了。”
三皇子點點頭,縮回了車裡。裴雲川長腿一邁,穩穩當當的進了車裡在三皇子右下側坐下。
皇子的車架大,除了茶桌茶爐,左邊還擺了一張小榻。小榻看著平平無奇,但仔細一看那上面複雜的圖案竟是一副鬧市街圖,裴雲川心中詫異,面上卻不顯什麼。
他不點破,偏生三皇子故意提起,“這張榻,裴世子不覺得很眼熟嗎?前些年閩州太守得了一塊沉香木,足有四尺長,十分罕見。便著人請名家打造了這張小榻,上面雕刻的是本朝吳大家的姑蘇隱市圖。”
裴雲川神態未變,“以前聽說過,不過閩州那位太守於嘉元十一年因貪汙被革職查辦了,所有家產盡數充公。怎麼這張小榻怎麼到了殿下手裡?”
三皇子大笑著撫摸小榻,笑道:“裴世子明知故問,這張小榻不是你和老七給我送來的嗎?否則單憑一尊翡翠玉佛,父皇怎麼會生那麼大的氣。”
裴雲川微笑著看著三皇子,坦然自若。“殿下這話說的好生奇怪,我竟有些聽不懂了。”
三皇子抿了一口茶,道:“聽不懂沒關係,一會兒到了宮裡,你只需要用眼睛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