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乃子湖邊的戰鬥結束了,或者說,這都不該叫做戰鬥。
魯三郎親率的四百驃騎兵都還沒來得及衝鋒,敵軍主帥失密利就搶先帶著親衛逃跑了。
他們崩潰的速度之快,甚至讓追擊的一方都沒來得及做好準備,因此擒拿和斬殺的,都不算多。
斬首約三百級,生擒七百多,其餘都跟草原上的野兔一樣,跑的無影無蹤。
魯三郎當然極為不滿意,大聲斥責著麾下兵將,讓他們趕緊追擊,務必抓住失密利等人。
他有理由發火,今天這一戰,作為決定性力量的甲騎,只一個衝鋒就徹底擊潰敵軍。
如此漂亮的突擊,結果卻是負責收割的尹麗左翼千戶、前鋒千戶和拔悉密安奇千戶沒有及時跟上,導致了戰果嚴重不足。
魯三明白,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不是別的,就是單純他還未能完全掌握三個千戶的草原騎兵,導致他下達的命令,都被打了不小程度的折扣。
等這些主動打折的傢伙,意識到敵人崩的這麼快的時候,再來想法補救,就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魯三郎格外的惱火,這三千戶的千戶長也知道貽誤了戰機,灰頭土臉的就準備去追擊。
恰在此時,白從信派來的信使到了。
而且還不是別人,正是魯三郎的幼弟魯定邦。不過說是胞弟,但實際上兩人並沒有血緣關係。
原來當年張鉊率領他們從安西東歸的時候,魯三郎親自從喀喇汗國培養的古拉姆騎兵中,挑選了十幾人,讓他們跟著自己姓魯,也當做安西軍的後裔,給帶回了河西。
這魯三郎自己就是古拉姆出身,自然知道哪些古拉姆值得培養,等到東歸之後,這些被魯三郎認作兄弟帶回來的少年郎,確實也都體現出了某些閃光點。
但魯三郎並未因此得到多少好處,因為挑選古拉姆還用安西軍後裔身份被帶回來這事,根本不是張鉊授意的,而是魯三郎自作主張。
出發點也不是為了增強集體的實力,而是魯三郎看其他人都有兄弟朋友互相照顧,他則因為某些原因孤家寡人一個,帶回這十幾人,只是想讓他自己多一點幫手。
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加上安西軍後人都不待見他,不給他支援,這些跟著魯三郎回來的小古拉姆們,雖然有能力,但升遷一直是個問題。
最後還是我張聖人好心,仔細調查了魯三郎,發現他並不是一個魯祿山,而是一個有點野心,但不太會做人的勇將後,才給這十幾個姓魯的小古拉姆一條活路,讓他們進左右羽林衛鍛鍊,給了個上升的通道。
安祿山多精明一個人啊!不考慮品德的話,魯三郎給安祿山提鞋都不配。
於是他只能眼淚汪汪看著他帶回的小古拉姆們,對擢拔他們進左右羽林衛的張聖人感激涕零,很多人甚至都直接跟魯三郎劃清了界限。
也就這個被白從信帶著身邊作為親衛突騎將的魯定邦有些良心,還把魯三郎當成真正的兄長。
魯三郎看見來的魯定邦,不但沒有驚喜,反而有些惱火,他揪住魯定邦低聲問道。
“可是哪個狗崽子在龜茲郡公面前進了某家的讒言?咱這裡大戰放歇,郡公就知道了?”
魯定邦被問的有點懵,愣了半晌才明白魯三郎說的是什麼,看來自己這位兄長肯定是沒抓住失密利,而且還以為有人把他丟了主要目標的訊息,報告給了白從信。
想到這,魯定邦強忍想翻個白眼的衝動,很認真的對魯三郎說道。
“三哥,郡公離此有六七百里,急遞不停歇也要跑兩三天,誰會為了告你的黑狀這麼拼啊!還是你又跟誰結了大仇?”
魯三郎臉頰一紅,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太過患得患失了,他一直想把此次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出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