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州鎮將王守業疑惑地看著武果兒,上看下看了半天,始終不敢相信武果兒口中所說。
“按你說來,這張司空還真是昔年歸附河西六郡之張太保子孫?”
“應當不假,我在彼等軍中所見,士卒將官除了原州党項外,皆是束髮右衽,日常言語、軍中號令也是唐音。
那張司空雖然年輕,但頗有見識,亦熟讀史書,談及大唐歷代先帝,尤其是太宗文皇帝與大聖天后更是如數家珍,若不是唐兒,定然不會知曉這些。”
武果兒想了下說道,虧得他也是讀過幾本書的,若是個不識字的過去了,定然不能如此仔細觀察。
王守業點了點頭,若確如武果兒所說,那城外必然就是昔年被困在河西的歸義軍了,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反倒更疑惑了。
“果如你所說,既然這張司空年紀甚輕,就能統帶大兵,河西蘭州至此約莫有近八百里,途中各部沙陀、党項皆不是好相與的,更有原州党項臣服於河西軍中效力。
以此觀之,必然是有為之主啊!若是如此好騙,何能帶大軍至此?”
呃....!武果兒呆住了,他搔了搔頭上的髮髻,沉思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
“某知道了,這廝定然是想哄著我們開啟城門,他有數千甲士,若是進了城,咱們就是粘板上的魚肉。
到時候莫說賀兵馬使他們的財貨,就是咱們自己的金銀也保不住。”
王守業聽完,沉默了片刻,先是輕輕點了點頭,後又是緩緩搖了搖頭。
“你說的不無道理,遠道而來,以國外藩臣的身份聽從朝廷號令,如無所求,想來就可疑。
河西蘭州、涼州之地,昔年為吐蕃奴役,今又有雜胡遍地,遠離中國,想來一定頗為苦寒,我看奉詔平亂是假,掠奪財物金帛子女才是真。
不過我等有數千丁壯在手,州城內外皆是我等親屬,打起來也未必沒有一搏之力。
諒這張司空,還不至於已經出言招降某等,卻要刀劍相加,但恐怕賀兵馬使等所運回的財貨,都要歸他了。”
武果兒點了點頭,覺得王守業分析的更為準確,“若是隻要銀錢,賀兵馬使他們的劫掠來的財貨,倒也不妨給他們。”
“給他們,說得輕巧,他要是不進城,給他一半也無妨,可一旦進了城會怎樣?反正我孫都不敢把自家性命賭在別人守規矩上。”
一旁的孫十將哼了一聲,王守業和武果兒當然肯,賀川他們劫掠來的財貨又沒有這兩的份,完全是康他人之慨。
可孫什將孫都不同,這裡面的財貨,至少有上千貫是屬於他們孫家的。
王守業被孫什將說的有些煩躁,他來回走動了兩步。
“那依你說,咱們該怎麼辦?外面河西兵有甲士數千,現在沒攻城,那是以為咱們真有幾千戰兵。
若是惹得他們發怒,拼命來攻,那些團結兵能頂到幾時?到時候露了怯被人殺將進來,還談什麼財貨,家人都不能保全!”
孫什將顯然是先前想過的,他拉著王守業坐下,不慌不忙的說道。
“既然這張司空想要哄騙我們開城,那咱就不妨假裝上當,他不是給了咱們十日期限嗎?咱們就乘此機會,多派快馬出城去尋賀兵馬使他們。”
“若是十日後,賀兵馬使他們還是沒有音訊呢?”武果兒問道。
“不需等到十日,第九日賀兵馬使沒有音訊,咱們就派人出城討價還價,言明可以給財貨,但不開城門。
懇求也罷,哭求也行,再拖得三五日,若是仍沒有音訊,那就開啟城門,如此我等也算對得起人了,賀兵馬使等若是得勝回來,也怨不得我等!”
王守業又站起來繼續踱步,來回思考了片刻,雖然孫十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