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特別亮,下方的臥蠶也會跟著一起變得很明顯,就像彎彎的月亮一樣。
他聽老一輩的人說,相由心生,人只要做多了壞事,心腸會變髒變黑,眼神也會隨之變得渾濁起來。
可為什麼季成這個混蛋的眼神卻還是這麼亮呢?
此時,季成將臉貼在了自己的掌背上,笑得十分開心。
他的臉與陳景的臉僅差一個手掌的距離。
陳景不知道這個神經病到底在笑什麼,能笑得如此開心。
“啪”的一聲,門被開啟了。
陳景以為是來換藥的護士。
還沒看到人影,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病房裡炸了開來。
“季成,你他媽的給老子讓開!”
話音未落,段津延又“啪”的一聲,把病房的門給關上了。
季成看到段津延來了,依然是一臉笑眯眯的樣子。
他掰過陳景蒼白瘦削的臉蛋,對著段津延說道:“喂,你別這麼兇嘛,這裡還有病人在呢。”
接著,季成將嘴湊到了陳景的耳邊,輕聲問道:“是不是啊?”
段津延看到季成與陳景如此親暱的場景,莫名火燒上頭,上前將兩人給“唰”的一下撂開了。
“季成,你有眼紅病就去治,別在這裡覬覦我的人,對著他動手動腳的。”
季成不屑一顧地說道:“段津延,在監獄裡的那些年,無論是該做的還是不該做的,對陳景我都已經做完了。”
“你讓我別碰他,我也早就碰過了。”
“陳景,不過也是我玩剩下的玩物罷了。”
“再說,你那麼在乎他的話,當初就應該竭盡全力去把他撈出來牢牢鎖在自己身邊,而不是親手把他推進監獄後又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讓別人不要覬覦他。”
“你這副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模樣,也未免太過無趣了。”
“說夠了嗎?”
段津延聞言,朝著季成的方向揮出了拳頭。
“季成,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
季成差點和段津延動了手。
這時,來查房的小護士推門而入,她尖叫了一聲,提醒道:“這裡是醫院,這裡是病房,不是你們爭吵打鬥的場所。如果再鬧事,我就要報警了,請你們離開,病人需要休息。”
兩個男人才終止了這場無端的戰爭。
季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說道:“我走了。”
段津延側身對著季成,語氣中帶著威脅:“季成,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
季成紳士又儒雅地眨了眨眼,回道:“好的。”
小護士幫陳景換完藥後,段津延坐到了一旁,開始抽起了煙。
走了個季成,又來了個段津延。
陳景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他的喉嚨乾澀得如被烈日暴曬過的石頭磨過一般,每呼吸一下都帶了濃重的血鏽味。
段津延抽完一根菸後,對陳景說:“陳景,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