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武又被衙役扶起,然而他癱倒在地上好一會兒,身子都有些發軟。
就在這時,他的心中突然清明瞭些,思緒瞬間明晰,他只是送妻子回孃家時,妻子被山匪擄走,對對,就是如此。
周圍的議論聲逐漸變大,如同嗡嗡的蜂群,擾得人心煩意亂。
一衙役猛地高喊:“肅靜!”
百姓們立即噤聲,彷彿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武城周這才得以繼續審案。
“大年初十,你在何處?”
武城周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卓武,那眼神彷彿要將他看穿。
“回大人,在下帶著娘子回岳家。”
卓武嚥了咽口水,強裝鎮定,可那微微顫抖的嘴唇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慌亂。
“那你的娘子為何失蹤了?”
武城周聲音低沉,充滿了威嚴,每一個字都好似重錘一般砸在卓武心上。
“不,回大人的話,我的娘子不是失蹤,是在黑峰山附近的官道被山匪擄走了。”
卓武回答得信誓旦旦,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那眼神卻有些飄忽不定。
武城周見這卓武回答得如此堅決,要不是他已經知道了訊息,黑峰山山匪早在初十之前就被徐元白派人全部拿下,他都忍不住要相信了。
“說謊!”
劉屠夫怒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大聲吼道,那聲音彷彿能震破屋頂。
“大人,事實就是如此,我身上還有逃跑時留下的傷疤,不信的話大人您可以驗傷一驗。”
卓武現在已經調整好心態,他說的就是事實,他當時就是和梨花分開跑的,他承認他膽小,他回金灣縣時也報過官,只是一直沒有訊息罷了。
後面黑峰山匪被剿滅,他還想去認領屍體,只是沒有找到同他娘子那般大著肚子的屍體,才聲稱失蹤了的。
武城周見卓武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慌亂之色,心中明白今日怕是問不出什麼實質的東西了。
不過這卓武先前的舉動,捕快們已經告知於他。
“先帶著卓舉人下去吧,給卓舉人安排個上好的。”
武城周揮了揮手。
衙役們和武大人有默契,將卓舉人押去了一間比較整潔的單人牢房。
“卓舉人,先委屈您幾日了。”
卓武見這些衙役對他的態度來了個大轉彎,心下一鬆,以為自己這一關算是過了。
面上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下巴揚起,鼻子裡哼了一聲,沒有搭理這些衙役,在牢房找了個乾淨點的地方,大咧咧地坐下。
身體的疲倦如潮水般襲來,沒有多久就睡著了。
“相公,相公,你看這是我們的孩子,長得多乖巧,鼻子和眼睛都十分像你。”
一個沒有面孔的女人抱著一個嬰孩,聲音輕柔地說道,那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虛無縹緲。
書生模樣打扮的卓武朝著女人懷中的孩子看去,溫柔地摸摸孩子的眉眼,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這是他的孩子怎麼會同他不像呢。
“哇哇哇~”
女人懷中的孩子突然大哭起來,聲音尖銳刺耳。
女人怎麼哄都哄不好,焦急地將孩子遞給卓武。
卓武手忙腳亂地將孩子抱過來,孩子在他懷中倒是安靜了下來,卓武心中還來不及高興。
懷中孩子的七竅開始流血,那鮮血如注,卓武頓時大喊道:“娘子,娘子,我們的孩子怎麼了?”
“呵呵呵,哈哈哈。”
女人卻只是大笑著,頭髮散亂著,後腦勺有血跡流淌下來,也有一部分乾涸在頭髮上,那模樣恐怖至極。
女人一步步朝著卓武走近,每走一步,周圍的氣溫就下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