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都不約收聲,齊齊朝外看去。
只見花廳外,一女子著並不出挑的鵝黃色對襟襦裙款款走開,裙襬搖曳生姿。
女子白嫩的面頰似那上好的羊脂玉,在外頭日光的照射下甚至顯得有幾分晶瑩通透之感。
她的五官更似那畫中仙般精美動人,烏髮間的一隻玫瑰流蘇金釵在行走間輕微搖晃,為她更添幾分美感。
就連那原本並不出挑的鵝黃對襟襦裙,也被她生生穿出雲錦般絢爛如彩雲之感,步步生蓮,衣袂飄飄。
花廳內一室靜謐,眾妃嬪的目光由驚豔轉為妒意也只是一瞬間,再一轉眼那抹妒意也消失不見,只剩絲絲縷縷的嘲諷與不屑。
再美麗又如何?身後無家世背景便罷了,甚至在入宮前連清白都沒有,縱使陛下再寵愛,也有淡下來的那一日,屆時姜嬪的下場會比任何人都慘。
姜月饒垂眸走進花廳內,她似乎是被眾位妃嬪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腳步有些凌亂面色也變得有幾分的忐忑,瞧著十分不自在的樣子。
眾人見她這般,看向她的眼神變得更不屑了,只覺得她不過是空有副皮囊罷了,甚至連最末端的答應都比之不上。
人家答應的父親還是六七品小官兒呢,她一個農女又怎麼能比?
姜月饒來到花廳中間的位置,她面向著上座行了個並不怎麼標準的大禮,語氣細若蚊鳴,還帶著些顫:“嬪妾給姝貴妃娘娘,給賢妃娘娘,給各宮姐姐請安。”
這模樣懦弱又害怕,就像是被嚇到了般,將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發揮的淋漓盡致。
姝貴妃與賢妃兩人看著行禮的姜月饒,她們的心底都有幾分複雜。
兩人在陛下還是太子時便入了東宮,沒有誰比她們更瞭解陛下,這姜嬪確實貌若天仙,甚至美過後宮所有妃嬪。
但陛下一直都以江山社稷為重,姜嬪若只是個農女便罷了,但偏偏對方是臣子的妾室,陛下怎會不顧禮教,冒著有失君儀的風險將人弄進宮來?
甚至連姜嬪的身份都未過多遮掩,僅說是出宮時偶遇的農女,這般敷衍與簡單,令人不得不多想。
姝貴妃與賢妃哪裡能知道真正站在高位的聞人凜是如何想的,他是以江山社稷為重,但若是站上高位後連這點自主權都沒有,還談何至高無上?
或許別的皇帝會被權臣子民裹挾,但他絕不可能。
他沒日沒夜的處理政事,並非全然為了江山社稷,更是為了能夠更加穩固的掌握皇權,能夠讓自己站在頂峰更久一些。
姝貴妃有些複雜的看著姜月饒,她語氣淡然:“起身吧。”
除了美貌之外,她並未看出姜嬪身上有任何能夠吸引陛下的地方,腦中空空,為人懦弱而膽怯。
這性子是半點兒都不招人喜歡,難道陛下當真這般膚淺,僅是外貌便令他不顧一切將人接入了宮?
姝貴妃胸口好似堵了塊棉花,有些悶得慌。
與陛下在邊關那一年的相處中,她早已將心交了出去,即便是回宮後她也是陛下身旁最特殊的一個,但眼下卻來了個姜嬪,這叫她如何不多想……
下方的姜月饒戰戰兢兢起身,她面色間有些不安,起身後便站在原地一副不知要做什麼的樣子。
賢妃見狀唇角微勾,溫聲提醒:“姜嬪你是嬪位,便坐去右邊的首位即可。”
“多謝娘娘,”姜月饒明顯鬆了口氣,她快步便朝賢妃口中的位置走去,在坐下後還不忘朝賢妃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賢妃臉上的笑愈發的溫和了。
這新來的姜嬪看起來沒什麼腦子,應當是個好籠絡和拿捏的。
賢妃思索間又不動聲色的看向身側緊抿雙唇的姝貴妃,倒是塊好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