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濃霧似輕紗籠罩大地,張嘴輕語,熱氣如縷飄散。放眼望去,白霜給萬物披上素裝,寒冷中亦有靜謐之美。
在冬日的寒冷裡,譚檸文霞和譚阿爹譚阿孃總是伴著夜色的餘韻早早起身。譚阿爹熟練地擺弄著爐子,乾枯的柴禾在爐腔裡噼啪作響,火星子歡快地跳躍,不多時,紅紅的火苗就舔著鍋底,暖意開始在屋內瀰漫開來。譚阿孃的身影在廚房忙碌不停,餡料在她的手下被精心調配,各種香味交織纏繞。她有力的雙手揉著麵糰,麵糰逐漸變得光滑而有韌性。
譚檸和文霞也沒閒著,認真地擦拭著餛飩攤,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在她們的擦拭下逐漸煥發出光亮。洗好的芫荽被切成碎末,放入帶蓋的瓷盆,如同給這清晨添了一抹翠色。練好的豬油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小蔥末、切好洗淨的小青菜都被一一放置在車上。還有長條板凳、小碗、勺子、調料,這些傢伙什兒雖普通,卻是他們生計的依託。一切準備妥當,譚阿爹給小車系上一朵小紅花,好似賦予了它靈魂,也標誌著新一天的開張。
一家人推著小車來到棉花廠附近,此時太陽剛剛探出頭來,柔和的光線灑在身上,驅散了些許寒意。路上行人寥寥,畢竟還未到下班的高峰時段。忙碌了一早上,大家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起來。譚阿孃手腳麻利地煮起了餛飩,不多時,四碗餛飩就熱氣騰騰地擺在了長條板凳上。揭開鍋蓋的瞬間,香味如脫韁的野馬奔騰而出,迅速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他們坐在板凳上,津津有味地吃著。那餛飩皮薄餡大,湯鮮味美,每一口都飽含著家的味道和對生活的熱忱。餛飩的香味悠悠地飄到了門衛處,門衛大爺使勁嗅了嗅鼻子,心中滿是好奇,暗自思量著:“他們吃啥呢,這般香?中午定要過去嚐嚐,光這味兒聞著就不錯。”
隨著棉花廠下班的鈴聲響起,年輕的工人們如潮水般湧了出來。小花和小綠手挽著手,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今天好餓呀,咱們去吃什麼呀?正好今天發工資,咱們去國營飯店炒個菜吧。”小花的眼睛亮晶晶的。
突然,一股濃郁的香氣鑽進了她們的鼻腔。“哇,你聞見了嗎?是什麼味?怎麼這麼香?這是附近什麼時候開了個飯館?我咋不知道。”小花好奇地四處張望。“我也不知道呀,哎,你看好像是那個小攤子傳出來的,咱們過去看看吧,聞著還就怪香的嘞。”小綠拉著小花就往餛飩攤走去,身後陸陸續續有幾個工友也被這香味吸引,跟了過來。
“嬸子,你這賣的是啥呀?好香啊。”小花湊到攤前問道。譚阿孃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我賣的是餛飩,姑娘啊,要不要來一碗?呀,你還帶著手套呢。”“小綠,咱們在這吃吧,看著乾淨衛生很好吃的樣子。”小花轉頭對小綠說。“好,嬸子,多少錢一碗啊?”小綠問道。“四毛一碗,咱家都是鮮肉包的。這年頭只能去國營飯店吃肉,想實現吃肉自由比較困難。就算不要肉票也買不來肉。四毛一碗餛飩,比國營飯店還便宜一毛呢。”譚阿孃耐心地解釋著。
她們的對話聲音不小,周圍不少人都聽見了,紛紛圍了過來。“給我來兩碗。”“我要一碗。”大家七嘴八舌地喊著。小花連忙說:“嬸子,來兩碗,我倆在這吃。”譚阿孃笑著回應:“好嘞,先去那邊坐一會,馬上就好。我家餛飩放芫荽小青菜和小蔥,你們有不吃的嗎?”“嬸子,我倆不吃蔥。”小花和小綠說道。“好嘞。”譚阿孃應道。
譚阿爹在一旁迅速地收拾著桌面,把長條板凳擺放整齊。譚阿孃則熟練地包起餛飩,一個個小巧玲瓏的餛飩在她手中誕生。三分鐘後,餛飩好了,譚阿爹穩穩地端過去。小花和小綠端著餛飩碗,深吸一口香氣,感嘆到:“真香啊。”小花迫不及待地送了一個餛飩進嘴,結果剛進去就吐了出來,吐著舌頭說:“好燙啊。”小綠則小心地吹了吹,吃了一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