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身羽毛赤紅如火的蔡風終於跨過重重阻攔,終於來到苑痕與餘樂身旁不遠處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恰好就是餘樂心臟處的胸口被踩塌了的一幕。
這一瞬間,蔡風呆住了。
他的世界好似陷入了靜止。哀莫大於心死的他在這一瞬間拒絕接受這個事實,彷彿只要他不接受,那麼他就不會處在一個餘樂已經死去了的世界。
哪怕這樣的想法無比虛妄,但確是蔡風如今的救命稻草。
在十八歲這個無比夢幻又從不缺乏幻想燃料的年紀裡,餘樂與蔡風都曾幻想過以自己為本的冒險故事。
有時,他們一個是踏上西行道路的師徒,一個負責斬妖除魔而另一個就負責循循善誘。他們即便偶爾會因外相迷惑,被挑撥離間,但最終總能挫敗艱難險阻,迎難而上。
有時,他們也會幻想他們成為一同踏上戰場的袍澤,他們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彼此,去燃盡自己的一切也發誓要打倒所有侵略他們的敵人。
而比這還要更中二的,就是他們有時會幻想著,如果是為了自己的摯愛親朋、父母兄弟遇到了危險,那麼如果自己身死可以保護他們的話,他們不會有什麼猶豫之情。
即便這一切都只是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但其中的蕩氣迴腸的豪情卻算不得虛情假意。
而他們為數不多沒有幻想過的,就是自己的兄弟為自己而死的那一天。
到這一刻,蔡風才明白了什麼叫刻骨銘心的痛,才明白了何所謂失去一個人。
失去一個人代表著你與他的故事被畫上了終止符,你們的回憶不會再增多,只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發昏黃老化。
過去你習以為常,多到有些讓你厭煩的點點滴滴,都將成為你可望而不可即的影子。
但現實就是現實,現實是無比殘酷的,它不會因為你的心情而做出改變,即便你痛恨厭惡這種這種事實,你也只有接受他這一條路去走。
而蔡風並不是會被這種痛苦打倒的人,他會因餘樂的身死而感到難以接受,是因為餘樂對他真的很重要。
而比起一次性的巨大打擊,更能把一個人逼瘋的是那種無處發洩鬱悶與惆悵,而如今的蔡風並不缺少這個東西。
剎那之間回神的蔡風,聽到一聲淒厲悲慘的長嘯,然後就是他的嗓子如同乾裂一般的劇痛襲來。
剎那之間,蔡風明白過來,剛剛的長嘯是由他自己的嗓子發出的。
緊接著蔡風的雙臂傳來一陣劇痛,他低頭一看,發現了兩隻宛如皮包骨頭卻力大無窮的消瘦手掌,正死死的抓住了蔡風的兩隻胳膊,想要將他往後拖去。
那兩隻手掌用力極大,其指甲也深深刺入蔡風手臂的肌肉中,釋放出了帶有腐化氣息的病毒。
但這樣的病毒並不會對蔡風產生什麼影響,反而是將此時的蔡風徹底喚醒。
剎那之間,蔡風的身體上的赤色翎羽燃起了滔天火光,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抓住蔡風胳膊的兩隻手掌就已經被熾熱的火焰烤至碳化,然後蔡風輕輕一抖就將那兩隻手掌同連線他們的胳膊上震碎了。
蔡風沒有回頭,只是用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苑痕,然後雙手一起往後一伸,頓時將兩隻想要繼續進攻的佝僂身影抓到了自己身前。
被蔡風抓著脖子拎起來的那兩道身影,四肢不協調的瘦長而脖子腫大,脖子上頂著的腦袋卻顯露出一副面黃肌瘦的樣子,儼然就是兩隻“餓鬼”,同巫野一樣的“餓鬼”!
正是從天而降的肉山巫野將此地砸出一個硝煙瀰漫的天坑之後,這些個彷彿不懼疼痛、力量奇大的同時數量又非常多的餓鬼,將餘樂他們攔在了瀰漫的塵土之中。
餘樂掌心之間火焰噴吐,眨眼間就將手中的兩具餓鬼燒成了焦炭一般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