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收好,到地方了。”
待何亦回過神來時,諾諾已經從駕駛座側的內格中拿出了一把漆黑的傘,站在車外。
煙雨聚成晶瑩的珠子,劃過彎曲弧度,滴落在地面。
就像一層模糊的紗幕蓋在眼前。
瞧不真切。
而遠方,那棟燈火輝煌的哥特式建築前。
人聲與單反相機按動快門的“咔咔”聲比此刻雨夜的奏歌更是響亮。
他們的眼前是一輛載滿玫瑰的皮卡,豔麗的色彩承載著露水剔透的光,好似被灰塵沾染的畫布上那抹耀眼的紅。
就像此刻站在車旁的女孩。
暗紅的髮絲是今夜最美的色彩。
花會期待著人們喜悅的一瞥嗎?
即便它們被迫從故鄉漂流到此......
在枯萎中綻放。
何亦慢慢從車上下來,撐開同樣在內格中找的傘,站在另一側。
不知是否因為被猝不及防的雨沾溼,他莫名搗了搗自己額前的頭髮。
總覺得有些彆扭。
像是殘存著些許溫熱......
卻又連此刻清冷的風吹不稀薄。
“怎麼,怕我手上有泥啊?”
這個聲音顯然是諾諾說的,但又似乎不像。
因為出奇的平淡而遲緩。
她並沒有看向何亦,而是看向了那棟房子。
眼眸之中或許會映出此間煙火吧。
但總之。
她看起來並沒有多驚喜。
於是何亦也沒有多說話。
只是也望向了那裡。
人很多。
各色各樣的,站滿了不算多寬的門前。
西裝革履,衣裙誘人。
車也很多。
也是各色各樣的,圍在這棟別墅樣的建築周圍。
沒有一輛是平常富翁買得起的。
但其間總有一個男人站在人群的最中間。
輝光的金色髮絲,微仰的冰藍眼眸。
無一不在展露著他的威勢。
就像一隻站立於山巔,被月色鋪滿的雄獅。
高高在上。
何亦自然知道那人是誰。
“凱撒”
正如知道剛剛走到那棟建築門前的兩人。
“路明非,芬格爾”
同時也理解現狀了......
“這兒可不像車販子的鋪子。”
何亦看向另一側的女孩,說不上問責,也不是玩笑。
平平淡淡的。
就像是頗為習慣了這人的套路多多。
“我說過沒興趣的吧。”
然而諾諾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何亦的話。
直接走了過來,抓住他握住傘柄的更上面一點位置。
“沒錯啊,這兒就是賣車的鋪子,其他地方你還真找不到有買這車的經濟實力的人。”
扯著便向那棟建築走去。
何亦想要直接鬆開傘柄,然後離開。
可那邊的人群之中似乎已經有人認出了ta們。
一個本場晚宴的“女主角”,一個橫空出世的“魔王”。
有些人在疑惑。
疑惑於“魔王”何時醒來的,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有些人在暗自咂舌。
對於來者,顯然無多友善。
有些人在與有榮焉。
畢竟能夠同時與兩個“S”級在一個晚宴,說不定還能有所交流,也是一種幸運。
可何亦對於他們的反應絲毫無感,畢竟自己在他們眼中的“魔王”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