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金說話的瞬間,王東昇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他是為了爺爺來取東西的,卻被提出瞭如此無禮的要求。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能隨意接受他人如此無禮的要求?
偏偏看著老金的表情,王東昇覺得,對方的態度,不像是假的。
可畢竟,二人曾經有過淵源,他幫助老金辦過事兒,老金也維護過他,按理說,兩人應該算是有交情才對。
有交情,就應當算是朋友了,可哪兒有朋友一見面,就讓別人跪下的?
哪怕是忘年交也不行啊!
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緒,王東昇收起自己陰沉的表情,沉聲道:“金爺,這不合適吧?我之前應該,沒得罪過您吧?”
老金哼哼了一聲:“是沒得罪過,你還幫過我不少呢,可今天這個事兒,過去的囫圇個兒都不論了,就事論事,你不給我跪一個,東西是絕對不可能給你的。”
王東昇詫異無比,可為了目標,語氣還是軟了下來。
“別……咱們有話慢慢說,您也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呀……”
“沒辦法,誰讓你是王珏的孫子呢。這老東西也真是……明明知道放在我這兒的東西很重要,怎麼不讓兒子來?浪費咱倆的交情。”
“這……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嗎?”
“沒有!半個字都沒得談!”
公墓裡迴盪著老金的聲音,帶著囂張,帶著得意,帶著得理不饒人。
這一刻,王東昇的臉色,終於算是徹底沉了下來。
對他來說,爺爺的東西很重要,可老金如今的態度,卻讓人更加傷心。
東北人都說,關係硬不硬,得事兒上見。
今天之前,他總覺得自己和老金的關係還算不錯,還算是朋友,可哪怕是朋友,真遇見事兒了,卻一點關係也不講,一點道理也不管,這就讓人心裡不由得瞬間堵了起來。
朋友要是撕破了臉,那可就不算是真朋友了,而現在老金的態度,與撕破臉,倒也別無二致。
王東昇不說話了,他沉默著,絞盡腦汁想著到底有沒有別的解決辦法,可最終的結果,卻是無解。
向著周圍看了看,現在四下無人,或許自己跪下去,也不能有人知道?
可他心底明白,自己難受的,不是跪不跪的事兒,而是朋友不朋友的事兒。
這邊他猶豫著,那邊老金卻是慢慢悠悠地開口了:“小子,想好了嗎?過了這個村可沒了這個店,今天你要是什麼都不幹就走出去,再回頭找我的時候,可就沒那個東西了啊。”
一句話,不輕不重,卻點醒了王東昇。
過了今天,誰又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呢?
和爺爺的願望相比,自己在乎的那一點點面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想到這裡,一咬牙一跺腳一狠心,他抬起頭來。
“我跪!”
說著,身體就向地面沉去,這過程十分緩慢,身子像是注了鉛一般,沉重無比。
因為他知道,這一跪,自己就沒了一個朋友。
卻不成想,下一刻老金突然伸出手,穩穩地托住了他的身體,再抬頭,看見的卻是老金的一張笑臉。
“好小子,你行!王珏有你這個孫子,不虧!”
王東昇愣了愣:“不是……讓我跪嗎?”
“跪個屁,逗你玩兒呢,小時候沒被人抓過雞兒吃啊?一句玩笑,就是考驗考驗你!”
“那您這……弄得一驚一乍的,讓人怪緊張的……”
“歲數大了,逗逗年輕人還不行了?走吧,跟我去倉庫取東西去!”
說著老金就轉過身,邁著四方步,向著公墓的另一邊走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