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李銀行的注意力不在趙厚遠身上,他大部分時間在關注那個女孩。
那女孩雖然陪侍四五十歲的趙厚遠,跟他如影隨形東奔西跑,但她的思維和心態,都還沒有受趙厚遠的影響,沒有被他同化,還依然保持著一顆懵懂少女的心態,表現在外表上,身姿和舉止在渴望異性卻又未婚的大齡青年李銀行的注視下,是羞赧和發出誘人的刺激性氣味兒的。
李銀行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女孩身上,沒有聽見趙厚遠說的是什麼。
只有聞德普聽見了趙厚遠的問話。趙厚遠看似隨口一說的那句問話,卻使聞德普根據他所說的下嶼石河採玉的時間,立即想起來了趙厚遠開始冰河撈玉的第二年春天,大概四五月份,作為檔案室的管理員,他曾經接收到一份卷宗。當時接受卷宗的時候,他隨口問了一句,這是什麼案子?
送卷宗的警員說了一句:無頭案。
那時候剛剛入職到公安局當輔警的聞德普吃了一驚,他認為無頭案就是一樁被人割去頭顱,只存軀幹的案子。
這樣的案子資訊量特別大,不要說從警人員了,就是普通人,一窺究竟的好奇心也按耐不住。
放在眼前的卷宗不看,聞德普百爪撓心,無時無刻都想開啟來看一看。趁一天忙完業務的閒暇時間,他開啟了卷宗,卻發現此無頭非想象中的“無頭”,其實就是一具無人認領的屍體。
屍體是這年春天從嶼石縣的嶼石河裡飄上來的。面目浮腫,身體漲胖。張貼尋屍啟示後一直無人認領,也無人提供線索,就被當做無頭案封存了。
當時聞德普看卷宗案情敘述看得比較仔細,敘述所說的浮屍地點,就在剛才趙厚遠所說的,他破冰下河處下游不遠的地方。開春不是漲水期,屍體應該離案發地不會太遠。
聞德普盯著趙厚遠,發現趙厚遠說過發現有人與他競爭,深夜破冰下河以後,似乎有些後悔,急於轉換話題,又開始說到了墨玉市場了,說他怎麼把採集到的墨玉拿到市場上去賣。
聞德普打住了他,說,你剛才說有人也在半夜下河撈玉,後來你怎麼辦了?離開了那個地點嗎?
趙厚遠正說著買賣墨玉的事兒,突然被聞德普打斷話題,有些愣怔。
他想了想,說,你說對了,我當時就離開了。按理說,我發現的地點,卻被別人佔窩兒,這是大忌,攤到別的人非打起來不可,但咱不是那樣的人,我立即離開了那個地點,連夜就回去了。
聞德普說,那年春天,在嶼石河面上浮現一具男屍。警方辦案人員到處印發認屍啟事,因為事發在嶼石河畔,是盜玉人聚集的地點。玉石市場是張貼認屍啟事最多的地方,你當時就在玉石市場做生意,難道沒有聽說過這件事兒?
趙厚遠說,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兒,但我當時因為缺錢,哪有心思管別人的事兒,我沒有把那事兒放在心上。到嶼石河下河採玉的人那麼多,也不光我一個人,你問我可知道,我實話實說,我知道這回事兒,但我只知道公安局張貼出來的認屍啟事,其他的我不知道。
聞德普說,你除了知道公安局發出的認屍啟事外,你剛才你不也說了,你知道或者說你已經發現有人半夜凌晨破冰下河的事兒嗎?
趙厚遠遲疑了一下才說,我說了嗎?
聞德普說,你說了!
聽趙厚遠的話音,這傢伙好像要耍無賴,這麼幹就太不聰明瞭。
鑑於此,聞德普故意把話說得很慢,簡直就等於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咬出來的。
你-說-了!聞德普盯住趙厚遠又說了一遍。
好,我承認,我剛才是說過那回事,趙厚遠稍一遲疑,遂爽快說,我看見過那人。
我只是見過,我既然敢說出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