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證明我跟那個死人沒有關係,趙厚遠辯解說。
聞德普說,我也沒有說你跟屍體有關係,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趙厚遠說,剛才聽你的語氣,好像那個人跟我有關係,是我弄死似的。你想想,那個人要是我弄死的,我怎麼還會跟你提到他?
聞德普說,好,我相信跟你沒關係,主要是,我一想起那個人的眼睛,就渾身不舒服。
兩隻眼睛都被挖了,兇手也太殘忍了,趙厚遠感慨說。
他挺了一下腰桿兒。
你怎麼知道那個人的兩隻眼睛都被挖了?聞德普看著趙厚遠。
認屍啟事上的照片死者眼瞼閉合,看不出眼睛被挖的痕跡。啟事也沒有說明眼睛被挖這一特徵。
趙厚遠一時有點兒慌亂,他眼神遊移,左右倒騰雙腳。
嶼石河浮屍由於是無人認領的無頭案,加之與此同時,縣裡同期發生兩起因為舊改拆遷引起的居民與拆遷人員的對抗事件,公安機關為防止事態進一步發展,引起惡劣影響,精力和警力都集中到解決舊改拆遷矛盾上去了,嶼石河浮屍一案遂被擱置。
據說舊改被拆遷居民已經在樓頂一手持液化氣的引氣管兒,另一隻手拿著打火機,與拆遷人員紅眼對峙,隨時都可能引爆液化氣罐兒。
相比之下,嶼石河河邊的那具無名浮屍,就顯得平靜安穩了許多,但又不能不處置,警方只派了兩人前往現場:一老一少兩個法醫。其中一個是剛分來的大學生,法醫學出身,正跟著老法醫學技術。由於經驗不足,他心驚膽戰,趔著身子,草草看了看屍表,拍了照片,就在老法醫指點下下結論:溺水死亡。由於屍體腐化,臉頰發泡,眼瞼鼓起來,並沒有因為眼珠子被挖露出空眼眶子。
老法醫近六十歲快退休年紀,只在辦公室待著,一般不下現場,這天突然安排他去嶼石河驗屍,他要求換另一個年輕些的法醫,領導斷然拒絕,說那個人不得閒。
這麼說,好像自己是個閒人似的,老法醫心情立馬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