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急等用錢的趙厚遠,看哪一塊鵝卵石都像真正的墨玉原石,他捨不得放棄每一塊唾手可得的疑似墨玉原石的鵝卵石。他從身後將掛在腰上的蛇皮口袋拽到身前,把眼前每一塊疑似墨玉的鵝卵石都儘可能地裝進去,直到藉助水的浮力實在拎不動,氧氣罐兒眼看就不能支撐他上浮到水面了,才戀戀不捨地游上來。
基本上裝滿十幾個蛇皮口袋,才能撈出來一塊墨玉原石,趙厚遠說,那些墨玉原石有大有小,大的有小孩的拳頭大,小的有大拇指頭小。頭一個月我撈出三塊墨玉,一大兩小。我很興奮,專門買了一個保險櫃,放在臥室的床頭邊上,並且用電焊將保險櫃焊死在地面上。那些打不開保險櫃,想將保險櫃抬走的人,就沒有辦法了。我自認為撈到墨玉的訊息保密得很好,傳不出去,但還是有人打聽到了。到那年的年底,嶼石縣的氣溫低過歷史最極限值,零下十八度。嶼石河河面冰封,冰層厚達十幾公分。因為老是有人前來打聽撈墨玉的情況,我白天就不再下河了,一般都選擇半夜破冰深潛。
有一天夜裡,凌晨一點多,趙厚遠帶著破冰工具,悄悄地來到嶼石河邊,沿著白天踩好的位置,來到河中心。剛放下工具,還沒有喘口氣。藉助月光,他忽然看見不遠處,有一個黑乎乎的冰洞,冰洞的一邊,不遠的地方,放著一堆衣物和破冰的工具。冰洞的表面已經結了薄薄一層軟冰,潛入河底的人看來已經在河底待了一陣子。這個已經下到河底的採玉人夜裡下潛摸玉,肯定掌握了墨玉原石的多發河床。這個地點是他趙厚遠利用一個多月時間不停地潛底才發現的。這個人應該已經跟蹤他很久,估計不是一天兩天了,對趙厚遠的行跡摸得很清楚。
趙厚遠蹲在寒風刺骨的冰面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腳下就是他已經撈出兩塊墨玉原石的絕好地點,如果避諱與他人碰面,到其他地點重新潛水打撈,極有可能連普通的鵝卵石都撈不到。但是堅持在這個地點下水,難免與水下的這個撈玉人劈面相逢,到時候一旦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有可能打起來,打起來的後果,就憑趙厚遠當時的憤怒勁兒,恨不能一鋼釺扎死他。
但我是一個很有氣度的人,再怎麼惱怒也不能因為這個要人家的性命,你說是吧?趙厚遠說著,看了一眼聞德普,又看了一眼李銀行。聞德普回應他點點頭表示認可。李銀行卻沒有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