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樹背面的聞德普,看著馬秀媛與吳月桂兩人站在門口說了半天,話音不時地傳到他這邊來,都是一些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價值的廢話,但他根據自身的經驗,對馬秀媛的做法有點兒不解。像胡建強和胡容易姐弟上段時間因為安置房分配問題鬧成那個樣子,造成當姐姐的胡容易上訴捱打,馬秀媛不服,替她媽媽抱不平,卻遭舅舅胡建強和表妹胡瑩瑩的毒打。一般來說,有了前此恩怨,這兩家基本成了仇,馬秀媛不應該低聲下氣地與胡建強家再有任何來往。但聞德普看到的卻是另一番現象。據聽,馬秀媛和吳月桂昨天就已經開始有所來往,甚至由於馬秀媛的主動修好,吳月桂還托馬秀媛帶給她媽媽胡容易腸潤茶治便秘。
怎麼說呢,也許是往日的親情在小孩子心中留下的烙印吧,總有有個性的人突破正常思維不走尋常路,也是無可厚非。
這麼想著,聞德普不由地仔細看了一眼這個模樣俊俏喜人的漂亮女孩兒。
這時候,馬秀媛突然扭臉朝聞德普這邊看了一下。聞德普嚇一跳,急忙往香樟樹另一側挪了挪身子。透過樹葉子的間隙,他看見馬秀媛的眼光是越過香樟樹,往更高更遠的地方看,並不是發現了他這個有些神秘鬼祟的人。聞德普猜測馬秀媛的視線是在尋找吳月桂。聞德普向吳月桂剛才去買雪糕的地方看了看,正看見她伏在不遠處一家冷飲店門口的冷凍櫃裡挑選雪糕。
聞德普收回視線,再次透過香樟樹的罅隙尋找馬秀媛的時候,卻只看見她的背影。只見馬秀媛背對著寢具店門口的馬路,雙手在身前擺弄著什麼。看來沒有什麼好監視的了,馬秀媛和胡建強的老婆吳月桂之間無非是些家長裡短,和好如初範疇內的說詞,與他所要執行的監視任務關係不大。
太陽當頭,此時天色已是不早。聞德普準備打道回府。他從香樟樹後面出來,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子的時候,忽然發現站在寢具店門內側的馬秀媛背朝外,好像舉著手機對焦,拍身前的一摞被服用品。
聞德普朝那摞被服用品看了一眼。那地方有什麼可拍的?要拍的話,不過是一些繡在布料上的枝葉、花朵飾物,還有一把綴著紅色塑膠辮子的卷閘門黃銅鑰匙,別的真沒有什麼可拍的。都說不論什麼花,只要開成朵兒,都能引得女孩兒觀賞半天,驚喜半天。這話說得還真不錯,男孩子向女孩兒求婚,不都是先送花兒朵兒的嗎?
想起自己好幾天都沒有回家,不知道樂樂在家怎麼樣了?聞德普駕車離去
下午聞德普沒有再到胡建強家去。上午撤返的時候,他用手摸了一把停在一邊的漢蘭達的門把手,發現胡建強應該好多天沒有動用車了,門把手上覆了一層灰塵。據楊鼎誠上次反饋的訊息,胡建強家的狗秧子還小著呢,離出窩兒尚早,胡建強還沒有到外出交易的時候,既然如此,聞德普認為自己沒有必要連天加夜在那守著,弄得緊張兮兮,他允許自己有所放鬆。
聞德普吃罷午飯洗了個澡,正準備上床睡個昏天黑地,忽然接到祖萬秋的電話,讓他過去玩兒,說家裡就她一個人,無聊死了,讓聞德普帶樂樂去找她。
上次去祖萬秋家,就東拉西扯了一陣,雙方都很矜持,除了聞了一鼻子她身上的香氣,其他也沒有什麼進展。現在祖萬秋又發出邀約,使聞德普很興奮,他認為幹什麼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按部就班一步一步,說不定這次就會有質的飛躍!
聞德普睡意頓消,梳洗打扮了一番,開車到旭日公館去了。到祖萬秋家的時候,祖萬秋上下皆貼身短打,胳膊半截腿半截,膚色之白,閃閃耀眼。她鬢髮蓬鬆,眯縫著眼,好像正做著好夢,是聞德普把她驚醒了。
聞德普說,還沒有睡醒啊?
祖萬秋說,都怪你!
這時候,兩個人一個門裡,一個門外。祖萬秋兩手把著門,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