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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沙一般的研究員們一下子驚慌地散開。
“該死,到底是誰把他放出來的。”
“是誰負責看守的。”
“自衛箱放在哪?”
“現在找這個有什麼用,那可是異能者。”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你們到底幹了些什麼?”
“不、不、那、那是怎麼回事——?!”
隨著一聲無比驚恐地大叫,所有人的視線都下意識看向了那邊。
在大廳的另一側,臨時搭建起的大棚裡面,一個又一個觀測艙上的紅色警示燈,如同街道上的路燈一般幾乎是同時亮起。
尖銳的警報聲此起彼伏地響起,恐懼地嗡鳴響徹大廳。
所有人在一瞬間都停住了動作,然後,一隻青黑畸形皮肉潰爛的爪子攀住了大棚邊緣,然後他一用力,半個喪屍的身形就暴露在燈光之下。
嗚哇————!喪屍大張血口衝著人群嚎叫,隨即,它身後一隻接一隻的喪屍都站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整個大廳像是被人澆入一瓢滾湯,一顆一顆雪白的丸子在裡面浮沉、搖擺。
在所有研究員嚇得四散奔逃,大廳裡一片混亂的時候。
林燁悄悄地拿上門卡,遠離了人群,他悄無聲息地來到那扇大門前。
走了進去。
一瞬間所有喧譁紛亂的動靜都被隔開了,像是在電話的另一頭。
門後面是一段昏暗的長廊,長廊盡頭又是一扇門,他推門。
刺眼的白光瞬間充盈他的眼眶,那是正常人都會下意識迴避一下的刺眼光線,但他面上的表情卻毫無變化,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林燁飛快地將裡面掃尋了一遍,這只是間普通的手術室,冰涼的手術檯上躺著被白布遮蓋的患者。
他沒找著目標的蹤跡,於是毫不猶豫地預備轉身離開,這時,一點淺淺的血跡映入他的眼簾。
那道血跡的出現在手術檯側面的拐角裡,看起來像是噴濺上去後,又被人胡亂用手擦了幾下,但是血液主人很快放棄了這種清理方式,於是斑斑點點的血跡一路滴落,延伸到了另一道昏暗無光的出口那裡。
他低頭順著痕跡一路追了過去,滴落的血跡越來越多,最後幾乎連成了一條血線。
而在血線的最後,一個屈膝倒地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這是個瘦弱男子,他單膝跪地低垂著腦袋,弓起的脊背將白色薄外套向兩邊撐開,一頭烏黑的長髮鋪散在整個背部。
外套下的身軀還在控制不住地顫抖,林燁的視線往前移。
宴南那張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就出現在他眼裡,他一手支撐著身體,一隻手死死捂住嘴。
可憐的博士似乎在忍受著身體裡驟然爆發出來的痛苦,他額頭上冒出一層薄薄的汗液,沾滿淚水的眼睫不停地顫抖,殷紅的血液從指縫裡流出來,又滴落到地板上。
林燁彎下腰,忽略掉他那點微弱的掙扎後將宴南控制住。
在被他拉到懷裡後,宴南只是睜眼看他一眼,然後又疲憊地合上了眼皮。
林燁單手製住他,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一管試劑來,在針頭刺入面板的時候,宴南冷不丁地開口。
“你乾的?”
林燁盯著液體的注射,沒吭聲。>/>
宴南突然又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動作間針管被碰掉了,他翻了個身,將林燁反壓到地上。
昏暗的走廊裡,他低頭看著這個昔日的助手,胸膛劇烈地起伏,臉上憤怒又痛苦地質問他:“為什麼?你要對付我,為什麼還要搭上那麼多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