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謝知韻和謝知妍照例到主院,向方氏匯稟府中事務處理情況。
聽謝知韻說完昨日分發肉菜之事,方氏問她,“昨日可累著了?”
謝知韻道:“不累,能力所能及的為家中做點事,我很開心。”
方氏聞言欣慰,“有你們懂事幫襯,我輕鬆許多。”
“我做的都只是些微末之事,倒是二哥,他昨日為侯府爭了臉。”提到謝知熠昨日風采,謝知韻語氣中都帶著崇敬。
“哦?知熠做什麼了?”方氏大感興趣。
“二哥昨日可威風了……”謝知韻繪聲繪色地講述。
方氏聽她說完,一臉寬慰,“知熠也長大懂事了,以後有你們兄妹支撐,侯府總不會沒落。”
“父親身康體健,二哥又能幹出色,母親不必憂思多慮。”謝知韻溫聲勸慰。
溫言順耳,方氏長舒口氣,“你說的對,我們只管打理好內宅庶務就成。”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謝知妍完全插不上話,活像個多餘的人。
終於等到她們說完,謝知妍趕忙稟說她處理的事務。
方氏聽後象徵性的誇讚了兩句。
日日接觸,姐妹倆的性情為人,處事能力,方氏心中都一清二楚。
商討完正事,謝知妍捏著手道:“母親,明日我想去淨梵寺禮佛,為大哥和父親祈福。”
方氏有些意外,卻又覺得合乎情理,便同意了。
“行,明日你們姐妹一道早些去。”
為謝知行和定北侯祈福,謝知韻自是願意的,她剛要答應,謝知妍卻道。
“三姐姐每日要跟著表哥學醫術,忙累的緊,我一個人去也是一樣的。”
謝知韻將到嘴邊的話咽回肚子,明白謝知妍不想與她一道。
罷了,她過幾日喊紀棠一起去。
方氏掃了二人幾眼,見謝知韻沒吭聲,也未多說什麼,只叮囑謝知妍禮佛要誠心誠意,萬不可敷衍輕怠佛祖。
“是,女兒記下了。”謝知妍前所未有的恭順聽話。
方氏微有些詫異,但也沒作他想,只當謝知妍是想討幾分好,顯得她懂事愛敬父兄。
從主院出來,謝知妍心滿意足的回去準備明日禮佛,謝知韻則去了驚瀾院。
謝知行仍在臥床休養,方雲野診過脈後,謝知韻也探了一遍。
謝知行的情況很不好,謝知韻心緒沉重,唇瓣緊抿。
見她如此,謝知行緩聲道:“別想太多,生死自有定數。”
謝知韻張了張嘴,想說他不會死,話卡在喉嚨裡又說不出口。
謝知行是什麼人,又豈是隨便幾句言語能哄騙的。
“好了,你與表兄去商討藥方吧,爭取讓我多活些時日。”謝知行雲淡風輕,像是已然看開。
看他如此,謝知韻心中愈發難受,她怕再留下去忍不住落淚,順從點頭起身走了。
紀棠看著謝知韻和方雲野離去的背影,在床邊坐下道:“知韻很擔心你。”
“我知道。”謝知行眉心微蹙。
謝知行這樣,看得紀棠心中難受。她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承受的更多。
清風閣。
方雲野在藥櫃前抓藥,謝知韻問他,“你早便知道方法救大哥,為何不告訴我?”
方雲野反問,“告訴你,你會如何?”
若她知道有萬靈解毒方能解毒,但核心藥引碧靈芝卻尋不到,會從一線希望中陷入更深的絕望。
因為她什麼忙也幫不上。
倒不如不告訴她,就算翻閱醫書是無用功,至少心中還存有希望,有堅持下去的動力。
而不會像現在,滿心頹然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