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父親,母親,二哥。”謝知韻進屋後規矩見禮。
方氏紅著眼聲音沙啞問:“你不是在處理宴後事務嗎?怎麼過來了?”
“女兒有一事不敢定奪,來請示母親。”謝知韻捏著手,略有些緊張。
從方氏幾人的神色看,方才他們定然在為謝知行傷懷。
“何事?”方氏拿帕子抹乾淨臉。
謝知韻如實說出。
方氏聽後沉默,沒有立時回答。
她掌管侯府庶務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兒。
謝知韻捏緊手,鼓起勇氣道:“女兒有一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你且說說。”方氏微詫地看著她。
“今日是大哥生辰,肉菜也是因生辰宴而剩下,不如將它們做好後送到城西,分發給那裡的百姓,為大哥積福添壽。”
謝知韻說完,忐忑地看著方氏和定北侯,等他們定奪。
“好主意,你有心了。”方老爺子率先開口。
定北侯也讚揚道:“此法甚好,既不糟蹋食物,還能為你大哥積福,也算是百姓一道為他慶生了。”
城西,是貧苦百姓居住之地,謝知韻能思慮至此,可見用心。
“那就這麼辦吧,你看著做主。”方氏給予了謝知韻全權處理此事的權利。
“是,女兒這便去吩咐廚院。”謝知韻福身離去。
“知韻這孩子屬實不錯,心地良善,穩重有度。”方老爺子誇讚。
定北侯道:“都是夫人教導有方。”
他這些年不是在征戰,便是在練兵,府中事務都由方氏打理,從未讓他煩過心。
便是偶有閒暇,也將心思都花在了謝知行和謝知熠身上,兩個女兒甚少管教。
因為定北侯知道,方氏會將她們教好,無須他操心。
方老爺子聞言欣慰吐氣,悶抑的心緒緩和了些。
看來當初讓方氏嫁給定北侯續絃,這個決定是對的。
這些年方氏與定北侯夫妻融睦,還生養了謝知熠,又將謝知行視如己出,實在很好。
若換成旁人,怕是難以善待謝知行,他們怎麼都不放心。
“侯爺在外建功立業,我理當打理好家宅,教養好子女,讓侯爺無後顧之憂。”方氏體貼明理,並不以此居功。
定北侯聽後心中甚慰,覺得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平日不想無所覺,此時沉下心來一想,頓覺虧欠方氏許多。
尤其這兩年謝知行臥病,方氏勞心費神事無鉅細,比他這個父親周到盡責多了。
想到此,定北侯感激道:“辛苦夫人了。”
“不過是些宅中小事,遠不及侯爺上陣拼殺艱辛。”當著謝知熠和方老爺子的面,方氏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說的是心裡話。
每次聽定北侯回來講述戰場兇險,方氏都聽的心驚膽跳。
尤其兩年前,親眼看到定北侯和謝知行重傷,險些沒命回來,方氏驚怕的做了幾月噩夢。
也因此,她不敢讓謝知熠再走這條路,寧願他平庸無為,只願他安樂一生。
“謝夫人體諒。”定北侯拍了拍方氏的手。
夫妻便是如此,你知我不易,我懂你艱辛,如此才可相攜一生。
“父親和母親如此,倒顯得我這個做兒子的不懂事了。”謝知熠有些慚愧。
他幼時頑皮,沒少讓方氏和定北侯操心。
近幾年長大了,也只知享樂度日,文不成武不就,未給侯府添半點榮光。
相比謝知行,他像個紈絝子弟。
“你既知道,往後就多孝順孝順你父親,多關心你大哥。”嘴上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