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棠從前覺得自己苦,可現在她覺得杜卿儀比她苦多了。
果然,她師父說的沒錯,人間疾苦到處都是,不是隻有她一人苦。
“表姐,以後我也是你的倚靠。”紀棠伸手握住杜卿儀擱在桌上的手。
杜卿儀笑的欣慰,“好,往後阿棠給我撐腰,定無人敢再欺負我。”
看紀棠如此關心她,杜卿儀沒有告訴紀棠,當年她父親將她嫁到盛京,還有一個原因是為了照拂她。
但她沒能為紀棠做上什麼,也不想讓紀棠徒生愧疚。
一句笑言,紀棠卻入了心。
可她同樣人微言輕,根本做不了什麼,只能買些糕點盼望杜卿儀吃了心情能好些。
“怎麼能讓你買,說好了我給你買的。”杜卿蹙起眉頭。
紀棠不想看她不高興,靈機一動道:“那這樣,我給表姐買,表姐給我買。”
“噗,你這是什麼鬼主意。”杜卿儀被逗樂。
“就這麼辦。”紀棠一語定音。
相聚的時光總是短暫,從百味齋出來兩人便要分別,杜卿儀十分不捨。
可出來許久,再不回去張氏該不喜了。
自從得知杜霆要升遷來盛京後,張氏自以為拿捏住了杜卿儀的軟肋,端起婆母的架子,以高門世族的規矩管束她。
杜卿儀有苦說不出,只能儘量順從。
不過能偶爾出府與紀棠見一見,說說心裡話,她寬慰許多。
姐妹倆在百味齋門口分開,各自上了馬車回府。
一晃已近午時,日頭猛烈灼人。
紀棠回到驚瀾院時,被暑熱燻蒸出了薄汗,胸口也覺有些悶窒。
謝知行見她臉頰泛紅,便知她是熱著了,朝照瑩揮了揮手。
很快,照瑩端上來一碗點綴著碎小果肉的東西。
“這是什麼?”紀棠沒見過。
謝知行道:“冰酪,嚐嚐可喜歡。”
夏日遊市,謝知行知她會熱的不行,特意吩咐照瑩早早預備。
碗端在手裡的瞬間,紀棠就感覺到了舒適冰涼,一口下肚,頓覺渾身涼爽。
“這東西太好了。”紀棠喜愛不已,一口氣吃了個乾淨。
“還有嗎?”紀棠眼巴巴地問。
謝知行看著她難得露出的可愛模樣,狠心拒絕,“這東西雖解暑,但太過寒涼,吃多了傷身。”
“好吧。”紀棠失望地垂下眸子。
謝知行抿唇道:“明日可再吃,每日一碗。”
“真的嗎?”紀棠的眸光霎時又亮了起來。
謝知行被她這副小饞貓的樣子逗笑,點了點頭。
紀棠放心了,叫照瑩將蘇嬤嬤和夏蟬茹娘都叫來。
照瑩雖有不解,但還是去了。
很快,蘇嬤嬤幾人來了,問紀棠有何吩咐。
“木樨。”紀棠喊了一聲。
木樨捧著托盤上前。
謝知行掃了一眼托盤裡的幾隻錦盒,隱約猜到了紀棠要做什麼。
“今日逛首飾鋪子,瞧著絨花好看,就買了些回來,看你們可喜歡。”
依著紀棠吩咐,木樨給了她們一人一隻錦盒。
蘇嬤嬤帶頭開啟,看清盒子裡精緻漂亮的絨花後喜聲恭謝。
“謝少夫人賞賜。”
紀棠給蘇嬤嬤做的,是青藍色的菊花,寓意好又不浮誇,適合蘇嬤嬤的年紀和身份。
夏蟬和照瑩同時開啟,分別是凌霄和杜鵑。
茹娘與木樨雖早已知曉,但還是激喜不已。
她們暗地裡試戴過多次的玉蘭和朝顏,終於能光明正大的戴在頭上了。
“謝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