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李氏這般,紀林態度立時軟了下來。
李氏的話有理有據,聽的紀林心生愧疚,“難為你了,但便是我的俸銀不夠花用,家中也尚有積存。”
紀林是家中獨子,祖上累積都留給了他。雖不算多,但省著些也夠尋常人家吃用一輩子了。
李氏嘆了口氣,“姨母過世操辦後事便是用的積存,後來表哥你升遷打點,不得已只能動用杜姐姐的嫁妝。”
“都怪我沒用,沒能帶嫁妝到紀家幫襯,也不會那生財之道……”
李氏一番情真意切的話說下來,聽的紀林心中越發內疚。
“這怎麼能怪你,這些年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紀林看著體貼懂事的李氏,再想起咄咄逼人的紀棠,心生埋怨。
但不論怎麼說,紀棠要的是她母親的嫁妝,並不過分。而一旦鬧開,丟臉的是他。
罷了,都還給她,就當全了父女情分。
思索片刻,紀林沉著臉道:“是我委屈你們母女了,且先將這事處理妥當,往後我再彌補你們。”
“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理當一起承擔面對。”李氏抹淨眼淚,拉著紀微走了。
李氏的話讓紀林心中寬慰,也使得他對紀棠越加不滿。
他們的為難,都是紀棠逼迫的!
到了紀微的院子關上屋門後,紀微望著李氏滿眼敬佩。
“娘,你好厲害,幾句話就哄得父親消了氣,還對我們心懷有愧。”
李氏略有些自得道:“女子為水,定要溫柔。男子強硬,便要柔弱以對……這馭夫術你可得學著些。”
“嗯,女兒記住了。”紀微點頭,謹記於心。
到桌邊坐下,紀微給李氏倒了杯茶,“娘,我們真的要把東西全都還給紀棠嗎?”
“給她吧,她要了這嫁妝,也就絕了你爹對她的疼愛,以後必不會再管她。”李氏咬牙。
身處侯府那樣的高門深宅,無子女傍身,無孃家依靠,可以預見有多悽慘。
紀棠無情在先,往後就就休怪他們無義。
紀微不情不願地搬出幾個做工精細裱花精美的妝匣,看著裡面華貴漂亮的首飾萬分不捨。
五彩寶石簪、雲鬢花顏金步搖、金海棠珠花對釵、白玉孔雀頂簪、瑪瑙項鍊、玉粉珍珠耳環、晴水玉鐲……
這都是她這些年穿戴的,原以為它們已經是她的了,沒成想有一天竟要捨出去。
手指撫摸過眾多首飾,紀微的心在滴血,神情悲痛欲絕。
李氏大致檢視了下,欲喚人來抱走。
“娘。”紀微凝視著一套金鑲紅玉頭面,難以割捨,“我想把這套留下,以後到了齊家也能撐撐場面,否則我一套像樣的首飾都沒有,怎麼見人。”
李氏打眼看過去,頓時明白了紀微為何不捨。
那是一套罕見的紅玉頭面,頂簪、對簪、步搖、耳墜、戒指……都鑲嵌著一顆碩大的紅玉。
尤其是那兩隻紅玉鐲,更是名貴非常,耀眼奪目。
這套頭面,李氏曾見杜氏戴過一次,只一眼就驚豔到失神。
杜氏死後,這些東西落到李氏手裡,但她不敢明目張膽的佩戴,只能暗地欣賞。
去年紀微及笄時,軟磨硬泡了許久,李氏才將這套頭面給了她,卻也囑咐她在府中不可穿戴,待將來嫁人後再用。
“可紀棠手上有嫁妝單子……”李氏心有畏忌。
紀微撇嘴哼聲道:“這麼多年了,損壞丟失一兩件也是正常的,她能如何。”
“再說了,我們幫她保管了這麼多年,收一點保管費也是理所應當。”
李氏遲疑片刻,終是同意了。
除了首飾,李氏還讓婢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