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地出現在院門口,正是唐連遠的二弟——唐綏。
唐綏臉色蒼白,額頭滲著細密的汗珠,一雙眼睛卻分外陰鷙。
他目光掃過院子,最終定格在屋內,冷冷地開口:“怎麼回事?這就搜查完了?不要覺得是我大哥的院子,你們就能偷懶。”
侍衛隊長連忙上前,恭敬地行禮道:“回二公子,屬下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人。”
唐綏冷哼一聲,拄著柺杖,一步一步地朝著屋內走去,邊走邊說:“既然你們搜不到,為了我大哥的安全,那就讓本公子親自來搜!”
唐連遠神色如常,知道唐綏不會善罷甘休,若是溫意棠被發現,他不介意對唐綏動手。
唐綏猛地推開房門,本來昏暗的房間突然明亮起來。
一股淡淡的幽香飄進鼻中,緊接著女子一聲嬌喊。
唐綏看向床榻之上,只見一個側躺背對自己的女子,烏髮如瀑,曲線玲瓏。
唐綏瞬間愣住,這唐連遠竟然金屋藏嬌,他還以為唐連遠不近女色。
“看夠了麼?二弟,只許你今日洞房花燭,不許我金屋藏嬌?”唐連遠緩步走到唐綏身旁,語氣平靜但卻略有薄怒。
唐綏這才回過神來,猛地轉頭看向唐連遠,臉色鐵青,眼中充滿了憤怒。
今日明明是他與月白的大喜之日,卻被父親支開搜查什麼刺客,雖然唐綏發現自己身體的異樣,但是他相信,自己只是傷還沒好,只要那個人是月白,自己一定可以的。
唐連遠彷彿沒看到唐綏眼底的憤怒,走到床邊,將外衣披在女子身上,眼中濃濃柔情:“讓你受委屈了。”
女子的情緒在唐連遠的安撫下得到了緩解,縮在唐連遠的身後,不讓人看到她的樣子。
“唐連遠,你私藏女人,我懷疑她就是刺客。”
“二弟,有些事情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得好,你真的擔得起知道她身份的後果麼?”唐連遠威脅意味十足。
“這裡沒有刺客,二弟,有這個功夫不如去關心一下弟妹的安危,而且你身為唐家的繼承人在這如此為難長兄,若是讓族中長輩知道了,又該責難你了。”
唐綏被戳中了痛處,臉色更加難看。
從小到大,他就一直活在唐連遠的陰影之下。
即便父親再怎麼寵愛自己,可他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得到唐家族中長輩的認可。但是父親說過,只要他活著一天,唐連遠就永遠無法上位,自己永遠是唐家嫡子。
於是,他乾脆不努力了,在外面典作威作福,可是這都有人跟他爭,明明都是二世祖,怎麼裴湛就能獲得這麼多關注。
兩個人明明都是紈絝子弟,在旁人看來自己不過是裴湛的一個跟班。
家裡一個光風霽月的君子,外面一個囂張跋扈的紈絝,全都把他踩在腳底下。
這讓他心中充滿了不甘與嫉妒。
他想去看清唐連遠身後藏著的女人,但是他怕了,慫了,害怕招惹上不能招惹的人。
唐綏冷哼一聲,隨即拄著柺杖,一瘸一拐的離開了房間。
他確實不如裴湛,他連惹事的膽量都沒有。
唐連遠看著唐綏離去的背影,眼神中第一次閃過殺意,確定屋內安全了,唐連遠連忙躬身,拉開與溫意棠的距離。
“讓郡主受驚了。”
“是我該說抱歉的,這下還汙了你的名聲。”
“無妨,難保我二弟還會再回來,我先帶郡主離開這裡。”
上元節後,天氣依舊很冷,凜冬的寒風裹挾著雪花,紮在臉上生疼。
不過溫意棠已經無暇顧忌這些了,納妾宴就快要結束了,再耽擱下去,真就要被甕中捉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