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落座。
她心情很複雜,沒想到謝昭竟然是這麼看她的。
從小到大,她對謝昭怎麼樣,難道後者自己感覺不到麼,她怎麼可能造她的謠?
正沉思間,顧令璟在她身邊坐下,第一句話就是問:“岳母救過潁川王,你為何不說?反故意誤導謝昭,叫她今日丟盡臉面?”
謝沅心裡被這話堵了一堵:“我倒想說,昨日你們給我機會了麼?”
顧令璟這才想起昨日他因為不喜謝沅接近潁川王,動氣之下離開,謝昭自然也跟著他離開了,謝沅當時好像是想說什麼,卻沒了機會。
“可昨夜我回來,你也未曾與我說。”他盡力壓著氣。
謝沅忍了忍一瞬之間湧上的酸澀,問道:“你是在為謝昭指責我麼?”
“……不是。”顧令璟矢口否認,“謝昭今日沒了臉,你我又能好到哪裡去?我只是心中不虞。”
謝沅還沒回答,就聽一道尖細的嗓音傳來:“皇上駕到——,麗妃娘娘到——,四殿下到——”
眾人忙起身行禮。
一陣腳步聲過後,上首宣文帝醇厚的聲音傳來:“平身。”
“謝皇上——”
謝沅剛起身,就見宣文帝笑容滿面地走去了潁川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如何?今日的排場你可滿意了?”
潁川王矜持點頭:“皇兄親臨,群臣接風,臣弟心滿意足。”
這樣堪稱狂悖的一句話卻沒叫宣文帝有絲毫怒意,反而朗聲大笑:“你啊,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這愛排場的破毛病!”
“富貴不回鄉,如錦衣夜行,空有權勢富貴卻不露,又有什麼意義呢?”潁川王輕飄飄道。
宣文帝被他說服,拉著他的手走去上首。
在看到龍椅下首那比麗妃還近了一寸的座位後,眾人俱心中驚詫。
但潁川王絲毫沒有心理障礙地坐下了,神色矜持而含蓄地掃了一眼下頭的芸芸眾生。
“三年不見,皇弟瞧來精神了許多。”麗妃笑吟吟開口。
她的容貌當之無愧這個封號,即使年過四十也依舊掩不住絕色風華,反而更添了幾分歲月的韻味。
這也是她能穩居寵妃之位多年的主要原因,若非上頭還有兩位資歷老的貴妃佔了位子,她早就高居貴妃之位。
潁川王客氣點頭:“託皇兄龍氣庇佑,臣弟在戰場無往不利,未曾多勞心,自然養得更精神了些。”
宣文帝與他聊了幾句,又問:“對了,方才你們在說什麼,朕遠遠聽著殿裡都沒了聲音。”
“遇到個莫名其妙擋路的。”潁川王並未多說。
宣文帝笑了笑:“謝愛卿文采俱佳,三年前殿試驚豔朝堂,朕親眼看著他一路高升,品性是極好的,皇弟對她怕是有誤會。”
聞言,不止朝臣們,連潁川王都驚訝一瞬。
宣文帝從未這樣表露過欣賞看重哪個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