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令瀟得了東西,卻依然記恨謝沅。
不知她向忠義伯夫人說了什麼,後者晚間就叫人來傳話,說自己身體不適,叫謝沅抄幾卷經書為她祈福。
因為第二日就要,謝沅只能連夜抄經。
含秋看得心疼不已:“夫人您歇會兒,奴婢替您抄吧?”
“我的字跡難仿,若被母親看出來,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那時就不止是抄經了。”
謝沅因為久坐又耗費精力的緣故,臉色已隱隱發白。
含秋越發擔心,不斷看向窗外:“世子怎麼還不回來?若有他在,您不抄經夫人也不會找您麻煩……再不濟,他總能仿照您的字跡替您抄。”
“應酬哪有這麼快回來的。”謝沅一手支著下巴,一手下筆不停,“就算回來,他也只會在前院睡了。”
含秋嘆了口氣,只能將燈再點亮幾盞,為她磨墨添茶。
謝沅手下利索,本來要抄大半夜的經書,到了丑時初就抄完了。
翌日還要請安,謝沅起得早,只覺頭更加昏沉起來,臉上帶著明顯的倦意。
“夫人您氣色實在不好,不如奴婢親自去壽恩堂回個話,老夫人疼您,不會揪著請安不放,夫人那裡有了這幾卷經書,暫時也不會挑您的錯了。”含秋勸道。
謝沅扶著沉重的額頭,還是點了頭。
她實在有點撐不住。
只是含秋剛離開不久,含竹就快步進來稟報:“夫人,老爺回府了!”
謝沅一愣:“不是明日才回麼?”
“奴婢也不知,只是方才下人來報,說是老爺的馬車已經進了城,這會兒應該已經快到府裡了。”
“快為我梳妝!”
“是!”
因為時間太緊,她只梳了個簡單的髮髻就更衣出了門。
不過一刻鐘的工夫,忠義伯已經回了府,等謝沅急急趕到壽恩堂時,裡面已經一片歡聲笑語。
進門後,正見伯府滿堂歡聚。
老夫人坐在上首,忠義伯夫妻坐於一側,小輩們則各自站在下首。
忠義伯年過四十,一眼看去就是文人的斯文模樣,但或許是久居高位的原因,他周身氣勢很是凌人。
“孫媳給祖母請安。”謝沅低下頭,福身行禮,“父親、母親安。”
“不是病得起不來床了麼?”忠義伯夫人目露諷意,“還是老爺面子大點,我與母親竟都不能勞動兒媳請安一回。”
聞言,忠義伯眉頭微皺。
“為婦者,孝順長輩、開枝散葉才是正道,這兩者,你可有做到?”
謝沅臉色一白。
她自認對長輩孝順再三,可因為這副不中用的身子,成婚三年無所出,顧令璟願意只守著她一個人,她很感動,壓力卻也更大。
只無子這一點,就叫她啞口無言。
“行了,大好日子說這些做什麼!”老夫人瞪了他們一眼,拉著謝沅坐在自己身邊,“沅姐兒孝順有加,無所出也不過是緣分沒到罷了,你們既然急,不如叫老二家的先生孫兒!”
“那怎麼能一樣!”忠義伯夫人立即反駁。
二公子夫妻也面露驚恐與糾結,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話。
忠義伯夫人涼涼掃了他們一眼:“伯府玄長孫,必須要從長房出。”
謝沅攥緊手指。
果然,忠義伯夫人下一句話就是:“我已經物色好了兩個良家女子,只等挑好日子抬進來做貴妾,有人不會生,就叫能生的來生!”
“噗嗤——”顧令瀟捂嘴笑出聲,幸災樂禍地看著謝沅。
謝沅臉色已經徹底慘白。
“不行!”老夫人立即否決,“璟哥兒不會答應,我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