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篤定。
他滿身傷痕,額間冷汗不斷,卻對她笑得開心,像是深知自己永遠會得到偏愛的孩子,有一絲得逞而滿足的愉悅。
謝沅閉上眼睛。
她的確心軟了。
這時,顧令璟小心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玉瓶:“恩人留下的藥我給了歐陽神醫一顆,叫他研製清楚,前夜我盯著他重配了一些。”
玉瓶不大,藥也不多,但給的人小心翼翼,彷彿生怕打碎這救命藥,接的人也動作輕柔,握在手裡像是忽然有了勇氣與底氣一樣,眼淚潸然落下。
顧令璟抹去她臉上的淚,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別哭,我不疼。”
“誰管你疼不疼!”
回答她的是他的輕笑。
末了,謝沅叫含秋拿來金瘡藥,仔細為他上藥。
顧令璟低頭看著她專注的神色,眼神微動,再次解釋和承諾:“我那日的話並不假,恩人的下落我已經有了眉目,歐陽神醫雖然久負盛名,處事卻太隨性刻薄,遠與心地善良的恩人不同……事關生死,我更想他來為你治病。”
謝沅手下動作不停,問道:“那夜小弟酒醉不醒,你付出了什麼代價,請動了歐陽神醫?”
“上回利益的一半。”
顧令璟眼神微沉:“他分明看出來謝昭只是酒醉,卻還是藉此坑了我一回。”
“你應該是樂在其中。”
顧令璟一頓,忽地將她拉入懷裡,低聲問她:“你吃醋了?”
“吃我親弟弟的醋?”謝沅笑了聲,“我氣的從來不是他,而是你。”
“夫人大度,是我小人之心了。”
謝沅為他上完藥,小心地撫了撫傷處:“疼不疼?”
“不疼。”顧令璟道,“為你受的傷,我心中只有高興的。”
“最近你變得會說話很多。”
從前的顧令璟沉默寡言,偶爾有一句情話也只是床笫之間情難自持的低語,哪像現在,情話張口就來,說得這樣自在。
“從前是我忽略了你,自然要補回來的。”
聞言,謝沅笑容溫柔,靠在他懷中,終於安下心來。
大概是他們鬧的動靜太大,正院那邊也得了訊息,派人來問。
——忠義伯夫人倒想親自來問罪,只是自從她與顧令瀟氣得謝沅吐血昏迷後,她們母女就被老夫人禁足了。
親眼來看的只有一樣告了假的謝昭。
“是我鬧得長姐夫妻不和麼?”她眼睛有點紅,“我只來了短短几日,卻鬧得長姐不斷受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