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沅的動作很快,當夜她就叫人去包下後日的御膳閣了。
雖然時間有些緊,但她絲毫不擔心,太子本就欣賞謝昭的才華,說後者是他面前第一紅人都不為過,能為謝昭臉上增光且還能賺錢的事,他的人沒理由拒絕。
果然,第二日御膳閣就來了人回稟。
謝沅親自與他們對過流程,以求面面俱到。
御膳閣的管事不由讚歎:“素聞世子夫人與謝大人姐弟情深,在下卻只是耳聞,如今親眼見到,方覺您比在下想象中要更在意謝大人。”
想來前些日子那些什麼姐弟不和的傳言,終究也只是傳言罷了。
謝沅笑意不變:“我與小弟自幼相依為命,是彼此最重要的至親,感情自要更深厚幾分,舉凡她的事,我總要親自過眼才能放心。”
“世子夫人一片疼愛之心,若謝大人能早些成家,身邊有個人照顧,或許您也能更放心了。”管事隨口聊道。
謝沅一頓:“你倒是提醒我了。”
陳渺、林家姑娘,還有京城那些愛慕謝昭的姑娘們,她都該下個請帖才是。
痴心錯付不丟人,被矇在鼓裡騙的得不償失才更慘。
自從知道謝昭的女兒身後,她回想起從前一些事,總能有些不同的角度,比如陳渺為什麼認為她侵佔了謝昭家產,林姑娘為何願意跑來忠義伯府為謝昭撐腰,慫恿顧令瀟搶她嫁妝,還有那封寫著她命不久矣、送往雲州二房的信……諸如此類,她或許知道原因了。
午膳前的時間裡,她一一檢查過了請帖,這才叫人分別送了出去。
好幾沓做工精美的請帖,俱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連幾位皇子那裡她都遞了帖子。
他們來不來是一回事,請不請就是另一回事了。
當然若四皇子能來,那效果更佳。
末了,她從桌邊抽出最後一封寫好的信,遞給含秋,“叫人快馬加鞭送去雲州給二叔公,若可以,叫我們的人直接護送他們來京。”
“是。”含秋說完,又好奇問,“護送誰?”
“謝氏旁支子弟。”謝沅眼眸微深,“父親母親沒有兒子為他們傳宗接代,繼承香火,我就為他們過繼幾個,叫他們子孫滿堂。”
她自己不在意什麼兒女之差,但時下人總是更看重這些,屆時謝昭女兒身被揭破,在他們眼裡父親便斷了香火,不如直接過繼旁支無父無母的子嗣。
若好生培養,以後也總是她的助力。
午膳後,她感覺身體與精力都有些跟不上,正想歇息會兒,就見含竹匆匆進來。
“姑娘,三姑娘去找老夫人鬧了——您快去看看吧!”
謝沅眉頭皺起,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顧令璟是死的麼?他不知道祖母不能受驚?”
“世子……只口頭罰了三姑娘禁足,三姑娘有夫人撐腰,壓根兒不當一回事,今日她在咱們這裡沒討著好,又不甘心自己的庫房就那麼付之一炬,或許是想找老夫人……叫她給您施壓了。”
所幸謝沅去得及時,顧令瀟還沒徹底鬧開,只是在老夫人床前哭個不停,看起來可憐極了。
而老夫人蹙眉捂著胸口,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祖母——”謝沅忙上前。
“沅姐兒。”老夫人握住她的手,“府裡走了水,燒了那麼多東西,你怎麼都不告訴祖母?”
“您身體抱恙,最需要歇息,哪能叫這些小事擾了你?”
“小事?”顧令瀟聲音猛然變大,語氣帶著極其明顯的憤恨與陰沉,“我的庫房院子都燒了個乾淨,昨夜都是在客院睡的,府裡也沒個章程,我若再不找祖母,還不知你做長嫂的要如何苛待我,你見過哪家嫡出姑娘住客院的?說出去也不怕笑掉人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