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府裡母親管家,我做長嫂的沒有半點權力,要苛待你也輪不上我。”謝沅淡淡開口。
“所以你就理所當然地撒手不管,毫無長嫂風範?”仗著謝沅不敢在老夫人面前拆穿,顧令瀟肆無忌憚地以長嫂的身份壓謝沅,“先前父親不過隨口一言,你竟真的對起了賬,理直氣壯地要了伯府的補償,叫本就緊張的公中賬面更加縮減。
你家財無數,珠寶無數,為什麼不能拿出來為我撐撐臉面,我已經被你害得入獄沒了名聲,你還要我連最後的體面都失去麼?”
說著,她眼淚又掉了下來,在老夫人面前哭得傷心。
老夫人本不喜顧令瀟的跋扈,可到底是親孫女,看到她這模樣,也不由心疼:“我庫裡還有些首飾頭面,是先帝時端賢皇后所賜,一會兒叫青衣送去給你……再給你些銀票,你去置辦些時興的衣裳首飾。”
聞言,顧令瀟臉色總算好了些。
德賢皇后賜的都是好東西,老夫人能給,想來現在戴出去也不算老氣過時。
只是她還有些不甘地看向謝沅,卻被老夫人喝止她再向謝沅要東西。
她離開後,謝沅才道:“明日我小弟生辰,宴請朝中同僚,這幾日我恐會忙些,不能來服侍祖母了,您好生歇息,明日我叫人送您去京郊養著。”
“京郊?”老夫人疑惑道,“我去那裡做什麼?”
“聽杜大夫說那邊有一處莊子的地段極佳,十分適合養病怡情,京城雖繁華,到底多了喧囂,我想您去那裡更好,我也能更放心些。”謝沅頓了頓,“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就去陪您。”
老夫人不太想去,畢竟忠義伯夫人明顯不是個能撐得住事的,卻耐不住謝沅堅持,只能點了頭。
看著她漸漸睡過去,謝沅眼中浮出幾抹愧疚與苦澀。
她不覺得自己對不住誰,畢竟是顧令璟與謝昭欺騙偷情在先,可老夫人到底無辜,若被她知道……傷心難免,只恐更要傷身。
可她必須去做。
只能安頓好老夫人,隔絕開她與京城的往來了。
這一夜,她幾乎徹夜未眠。
翌日天剛亮,她就睜開了眼,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與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