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疑:“顧令瀟……有這個腦子?”
“奴婢也覺得奇怪,外頭人不清楚,咱們卻是知道三姑娘有多親近二公子的,單是嫁禍二公子挑起您與她內鬥這點就絕不是真!”含秋道。
謝沅點點頭,又問:“祖母與母親如何?”
“老夫人身體不好,訊息被孫嬤嬤截斷了,沒傳去她耳朵裡,夫人……夫人在聽到訊息後就暈過去了,府醫正在為她熬安神湯。”
顧令瀟一個閨閣女子,前後受了六十板子,即使順天府下手再輕,也得去掉半條命了。
忠義伯夫人愛女心切,自然接受不了。
謝沅只頓了一瞬,就神色如常地繼續喝起了藥。
她既然做了決定,就不會再心軟,顧令瀟既然做得出來那些事,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至於傳播流言一事,她是不是被陷害……那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她這樣想,忠義伯夫人卻不是,她醒來後就一把掀翻了藥碗,一路衝來了桃頤院。
“瀟姐兒不過拿了你一點東西,你就喊打喊罵,將她送入大牢,你有姓薛的撐腰,我不能耐你何,忍便忍了,可你卻歹毒至此……”她目眥欲裂,“還要再誣陷她傳播流言、栽贓朝廷命官……六十大板啊……毒婦!你好歹毒的心腸,這是生生要了她的命啊!!”
她衣襟微散,髮絲也凌亂地貼在臉上,整個人精神都頹靡下去,眼中含著無盡心疼與怨恨。
“你要報復,衝我來啊!怎麼敢只衝著孩子下手?!她才十四歲,為什麼要被千夫所指,身敗名裂,更承受切膚之痛啊——”
“母親若早在她從前對我百般無禮時肯說教一二,而非一味縱容,三妹妹或許不敢如此猖狂,也就沒有後來打入天牢,身敗名裂的事了。”謝沅硬著心腸說道。
忠義伯夫人哭得傷心,虛弱的身體裡力量卻不小,若非被女侍衛們攔著,只怕早已撲去謝沅跟前拳打腳踢。
此時此刻,她完全忘了對薛老爺的恐懼,心中只剩下恨意。
謝沅解釋過不是自己誣陷,她卻充耳不聞。
即使被鉗制,屋裡的擺設也被她砸了個徹底,地上一片狼藉。
她發洩過後,冷靜了一些,隨即眼神冰冷怨恨地看向謝沅:“今日我便抬姨娘入府!從前總因為這樣那樣的事,說好的日子一延再延,如今我也不看吉時,只求人入我伯府,照管璟哥兒起居生活……你配不上他的傾心相待!只要他身邊有了真正善良體貼的知心人,你這種蛇蠍心腸的毒婦就絕不會再入他的眼!”
“謝氏滿門清貴,謝昭勇敢大義,卻怎生出你這樣的毒婦……我真寧願謝昭是女子,即使她出身低微,只論品性才華,我也願迎她過門!而你……要不了多久,等著我伯府休書便是!”
即使謝沅再安慰自己冷下心腸,還是不由得被她毫不留情的話罵白了臉。
而門外的謝昭聞言,餘光挑釁地掃過謝沅,神色間含著一絲明顯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