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諾,千金不換。”謝沅依舊不鬆口。
忠義伯夫人神色微沉:“長者賜,不可辭。”
“若長者之賜會叫君子失信,只怕更要貽笑大方。”
“謝沅!”忠義伯夫人一拍桌案,涼涼看著她,“我是在通知你,而不是與你商量!”
“夫人別動氣,世子夫人想是一時想茬了。”
那位姓方的姑娘對謝沅溫聲說道:“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尋常,世子夫人今日霸佔世子不放,來日就要有人說您善妒不容人,屆時伯府沒臉,謝氏女也要被說閒話,且您的身體……不適合生養,夫人這才找了民女替您分憂,您要感念夫人一片苦心啊。”
“若世子無後,您有什麼顏面見這伯府長輩、見顧氏列祖列宗呢?”
“只要神醫為我治癒難症,我自然可以生養,再不濟……還可以過繼。”謝沅堅持,“他說出承諾,就要遵守。”
“荒謬!”忠義伯夫人拍案而起。
她正欲罵人,卻見謝沅已經面如金紙,站立不穩。
她頓時目露厭惡:“又想使苦肉計?我原以為你雖然是女子,但有謝氏血脈,該像你幼弟一樣光風霽月,卻沒料到是個只會使那等下作手段的!”
“我告訴你,今日你就是吐血吐到死,妾室也一定要踩著你的屍骨進府!”
謝沅捂著悶痛的胸口,腦子眩暈之下,連回話的力氣都沒有,只勉強保持站立就用盡了她的心神。
而忠義伯夫人見狀,則更認定她先前是在裝弱,冷笑一聲:“沒事就回去吧,養好身體,迎三日後妾室進府之喜!”
“夫人……”含秋急得快哭了。
見忠義伯夫人說話越來越難聽,她連忙扶著謝沅離開了正院。
一路走來,滿府下人都知道了謝沅臉色難看地從正院出來,連走都走不穩。
直到回了桃頤院,吃了一粒藥後她才穩住瀕臨崩潰的身體。
“長姐!”謝昭匆匆進來,“你怎麼樣?我聽說你又被忠義伯夫人欺負了?”
看到她,謝沅勉強打起精神:“我沒事,你怎麼現在回來了?”
“今日朝堂太亂,大理寺也不安生,我就想回府用個午膳,也理理思緒。”謝昭說完,又皺眉問道,“是不是忠義伯夫人又欺負你了?”
“沒有,你不用理會後宅之事。”謝沅提醒她,“你的天地在前朝與國家。”
“夫人!”含秋忍不住了,“姨娘都要進府了,這事瞞得住麼?倒不如叫二公子想想辦法!”
“姨娘?!”謝昭瞬間起身,氣急敗壞,“他姓顧的長了幾張嘴,要親幾個人啊,什麼姨不姨娘,不知哪來的腌臢玩意兒,也不嫌髒!”
“小弟……”謝沅心口悶痛之餘,還有些震驚。
謝昭從來都是外人眼中的謙謙君子,從沒有過這麼言語刻薄的時候。
“長姐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找回場子,今日他伯府姨娘能進門,算我輸!”
說罷,她轉身就走。
“小弟!”
謝昭速度太快,謝沅連她的衣角都沒拉住,忙對含秋道:“快去追啊!”
含秋也沒想到謝昭會這樣衝動,慌張地立即帶人追了上去。
卻晚了一步。
“二公子直奔正院而去,大罵世子背信棄義、始亂終棄,還對那兩位姑娘大放厥詞,將她們從頭到腳貶了個徹底,方姑娘……當時就跳了湖。”含秋不安地回道,“人沒事,現下正在正院裡歇息。”
謝沅聲音虛弱:“……母親呢?”
“夫人被氣得暈了過去,剛才二公子大鬧一事沒想過掩飾,正院被鬧得人仰馬翻……隨後滿府都知道了,現如今老爺與老夫人都去了正院,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