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到了。”
謝沅閉了閉眼。
“夫人……”含秋連忙跪下,哭著道,“是奴婢的錯,若不是奴婢多嘴,二公子不會這麼衝動,鬧得這麼大……您罰奴婢吧……”
片刻後,謝沅睜開眼睛,嘆了口氣:“正如你所說,姨娘進府的事瞞不住,小弟本性衝動,無論什麼時候知道……她總要為我鬧這一場的。”
說罷,她站起身來。
含秋忙扶著她。
“去正院吧。”
此時的正院極為忙亂,正房裡忠義伯夫人躺著,偏房裡還有一個落水昏迷的方姑娘,下人們進進出出忙個不停。
謝沅攥了攥手指,抬步進了正房。
忠義伯夫人似乎才醒,老夫人坐在對面的軟榻上唉聲嘆氣,忠義伯坐在桌邊,臉色沉著,他腳邊還跪著顧令璟,以及被他護在身後、身姿筆挺的謝昭。
見謝沅進門,忠義伯臉色瞬間難看:“亂家之婦,禍亂之源!”
謝沅活了二十年,從沒有得到過這樣的評價,一時腦子嗡嗡作響,心頭劇痛之餘,竟不知該怎麼反應了。
屋裡寂靜無聲。
謝沅雙手緊攥,上前跪在顧令璟身邊:“小弟今日任性妄為,此為兒媳教導不嚴之過,但請父親責罰!”
她沒有絲毫辯解,上來就主動認錯,忠義伯的臉色卻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好上半分。
忠義伯夫人則目露嘲諷:“怎敢叫你行這般大禮?你若一個氣不過,今日來我後宅大吵大鬧,明日是不是就要去前朝告我忠義伯府一個苛待兒媳、寵妾滅妻了?屆時滿府獲罪,想來你更滿意!”
“行了。”老夫人氣道,“你身子不適就少說幾句。”
“我為何身子不適?”忠義伯夫人反問,“我因為她姐弟被氣得昏迷不醒,現在連說都說不得一句了?母親偏心也要有個度!”
“若不是你折騰著要為璟哥兒納妾,壞他夫妻感情,現在怎會有這場鬧劇?”
“長輩賜妾本就是平常事,誰家不是這麼過來的?當初母親賜下的妾室,我可有拒絕過一個?怎麼如今到了您最疼愛的謝沅身上,您就忍不得了?”
“璟哥兒與沅姐兒夫妻恩愛,你何苦做這惡人!”老夫人苦口婆心,“孩子該來時自然會來——”
“子嗣大事怎能只看緣分!母親年事已高,想是糊塗了,便莫要摻和小輩的事。”忠義伯不耐地打斷她的話,“來人,送老夫人回去!”
他語氣冷硬,老夫人眼中染上受傷之色,胸膛起伏也微快了些。
忠義伯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強行叫下人們將她送了回去,正與怒氣衝衝的顧令瀟擦肩而過。
“謝沅!你敢傷我母親!”
顧令瀟一看床上臉色蒼白的忠義伯夫人,怒火頓時更甚,二話不說就走上前來,給了謝沅一巴掌。
“啪——”
謝沅被打得偏過頭去,側臉上隱隱浮現出幾道鮮紅的手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