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陳明只能留在房中好好歇息。
李微早就在陳明昏迷時讓人請大夫來瞧過了,陳明身上所受的都是些皮肉傷,只要休養一段時日,就可以痊癒。
大夫臨走時,還留下一瓶藥膏,每日早晚各塗抹傷處一遍,可以好得更快些。
陳明著田二去衙門裡取了些書籍拿來觀看,以打發時間。
陳明這裡悠閒舒適,被困在宅院裡的劉知州等人就惴惴不安了,很多人在院中踱來踱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劉子輝看著前面的身影,內心一陣煩躁,哼,一群不中用的東西,連這點時日都忍不了,能成什麼大事!”。
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嗎?
成王敗寇,時至今日,他依然不覺得是自己做錯了,無非是自己低估了對手。
哼,廟堂上的諸君,誰手上不是血淋淋的,生在這亂世,哪有無辜之人。
還是自己的能耐太小,要不然任憑洪水滔天,自己猶能閒庭信步,誰敢殺我,誰能殺我?
至於父母和兒子的歸宿,劉子輝顧不上也管不了,當你放縱慾望,任由惡意翻湧之時,自己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步。
黃泉路上有個伴,咱們誰也別怪誰。
金陵城,得到陳明傳信的許觀深夜登了太子的府門,幸虧是太子殫精竭慮,還未睡去,要不然定不會允他進來。
翰林院修撰許觀生平最怕求人,可沒想到兩次跪在地上懇求的都是同一個人,為的也是同一個人。
太子看完陳明所寫的書信後,將其遞與身邊的王進,然後道:“信中所寫,孤已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許觀聽完此話,欲言又止,還是王進給其使臉色他才叩拜離去。
此事,太子心中自有安排,豈容他人指手畫腳,你是在教未來的國君做事嗎?
石盤上的“棋子”爭鋒,需要看前期做了多少鋪墊,後續又有哪些謀劃,沒想到這陳明竟然把殿下都算計在內了。
姚溫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緩緩說道:“你說,他這算不算投誠?”
王進微微拱手,神情嚴肅地回道:“當然算,從他然想追究劉英的事起,他就想好了該如何站隊。”
“好,那就不必等到三年期滿了,今年年底,就讓他隨著大部隊入京。孤早就知道,這樣的人,太小的地方,他施展不開手腳。”姚溫滿臉自信,彷彿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王進疑惑地問道:“不知殿下這次準備派何人前往?”
姚溫不假思索地答道:“楊兆林的兒子不是去年也中了進士,就讓他去吧。”
王進聞言,心中隱隱不安,再次開口道:“殿下,楊相上次因為那事跟陳明有了過節,派這楊繼成前去,會不會有些不妥?”
姚溫卻不以為意,擺了擺手道:“放心,楊氏父子都是聰明人,不需要你提點他就知道該怎麼做。”
王進抬頭看著姚溫,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捉摸的神色,略含深意地說道:“殿下,真的相信這劉子輝跟元人有勾結嗎?”
”姚溫挑了挑眉,反問道:“重要嗎?”
是啊,這一點都不重要。
單是劉子輝縱子行兇,連殺數人,就夠定他的罪了。
兩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考慮,萬一陳明活不下來怎麼辦。
一棵成長不起來的樹苗,是不值得種樹的人為其修剪枝葉的。
楊繼成是明德十八年殿試的二甲第十三名,中進士之後封為庶吉士,負責給皇帝講經、起草詔書。
對此,他一點也不著急。
果然,這才僅僅過了一年,就有詔書下來,任命其為欽差,前去豫州嚴查劉子輝之子殺人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