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率先開口的是賢妃,她作為奕河公主名義上的生母,撫養公主長大。而奕河也陪伴她度過了無數宮中寂寞光陰。她覺不忍心奕河嫁去北戎,還是嫁給老北戎王!
李叡瞥了一眼賢妃,沉聲道:“賢妃,你意下如何?”
“臣妾無能,不曾好好教導公主。奕河公主頑劣不堪,亦不擅詩文,更不懂治國之術,恐怕撐不起母儀天下,維繫兩國邦交的責任。”
坐在母親身邊的李奕河早就嚇得面無血色。她這些日子食不下咽,就寢難眠,白日黑夜都在思考這聯姻之事的對策。今日宴飲,她隨母親同坐,便如直面自己的死期一般無措絕望。那北戎大王子丰神俊朗的面孔,看在她的眼裡,都變成了地下惡鬼。
“父皇……”李奕河伏地跪下,一雙杏眼已經盈滿淚珠,平日裡櫻桃一般紅潤的唇沒有血色,顫抖著道,“女兒,女兒……只願侍奉父皇母妃左右,不願出嫁……”
李叡卻似來了興趣,轉頭又看眾位大臣:“眾卿以為呢?”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幾個默契的眼神來去,便將風起雲湧暗藏在那錦繡官服之下。
“臣以為,公主在賢妃娘娘膝下,自然品德修養非尋常女子所能及。若能以公主之軀,下嫁北戎,助北戎開化明理,通躬耕之道,消百姓苦楚,是功德一件,亦彰顯我大綏大國之威!”
“張大人所言極是……”
“微臣認為不然!”又有人站出來,振袖躬身道,“北戎與我大綏風俗不通,乃是‘父妻子繼,兄死弟娶’!若當真以奕河公主聯姻,只怕有損皇室……”
那位大人還未說完,漠瀚先冷了臉色,道:“這位大人,我父王身體硬朗,你怎可出言詛咒?”
那人根本不與漠瀚糾纏,暗中瞥了一眼賢妃的臉色,見對方暗中點頭,才繼續道:“況且我大綏國富民強,兵強馬壯,何需公主護兩國太平?”
大家爭論的焦點,似乎已經不在於一個女子的婚嫁,而是兩個黨派的爭鬥。朝堂之上本就分主戰與主和兩派,這些人唇槍舌劍,誰也不服誰。
這時,漠瀚站直了身子,直視著李叡的眼睛,道:“陛下何不見見我這第三件賀禮,再考慮奕河公主之事?”
公主聯姻
宮殿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漠瀚身上,好奇他所謂的第三件寶物究竟是什麼。李奕河更是神情緊張,上齒緊咬著下唇,幾乎要滲出血來。
如果可以,她希望漠瀚能夠永遠地閉嘴。
“我素來聽聞陛下信仰建木神女。二十年前,大綏遭遇天災,北方十二城被洪水盡數淹沒。幸得建木神女顯聖臨凡,蒼生才得以活命。”漠瀚在說這段往事的時候,有的年邁的臣子還露出恍然的表情,想來應該是當年的親歷者。
李叡似乎來了興致,示意他接著說。
“神女以大神通治水,疏改水道才讓洪水得以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