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緩緩西沉,將臨安城的城牆映照得一片殷紅,似是預示著不祥。
傍晚時分,平日裡熱鬧喧囂的臨安城,此刻卻被一片肅殺之氣所籠罩,全城戒嚴。
蘇知縣身著官服,頭戴烏紗,面色凝重,端坐在城中的官衙大堂之上,雙手緊握著公案的邊緣,目光如炬,透著威嚴與決然。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低沉而有力,有條不紊地逐條下令:“趙典史,你即刻率一眾衙役,對城中展開全面搜查,不可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各坊市、店鋪,皆要細細盤查,若有可疑之人或物,即刻拘拿。”
趙典史抱拳領命,“大人放心,卑職定當全力以赴。”他轉身,身著捕快服的衙役們整齊地跟在身後,腳步匆匆,甲冑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響。
城中的大街小巷,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家家店鋪紛紛緊閉店門,掌櫃們站在門口,臉色蒼白,眼神中滿是驚恐與不安,看著衙役們魚貫而過,大氣都不敢出。
“這是怎麼了?為何如此大動干戈?”一位老掌櫃顫顫巍巍地問著旁邊的夥計,他身著一件陳舊的布袍,手不停地在胸口摸索,似是想安撫自己慌亂的心。
“小的也不知啊,只盼著別出什麼岔子才好。”夥計年輕的臉上也寫滿憂慮,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卻不敢抬手擦拭。
那些平日裡人流量大、三教九流混雜,容易藏汙納垢的坊市,更是衙役們排查的重中之重。
狹窄的街道里,充斥著衙役們喝問的聲音和百姓們的惶恐低語。
就連那些有著深厚背景的消金窟,此刻也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門口的龜奴們滿臉諂媚地迎著衙役,卻也難掩眼中的慌亂。
城門處,重兵把守,刀槍林立。
巨大的城門緊閉,只留一個小小的通道,由衙役們嚴格盤查著進出之人。
每一個想要進城的人都被仔細審視,身份文書被反覆查驗。
“你從何處來?到臨安城所為何事?”衙役眼神犀利,如鷹隼般盯著面前的旅人,手中的長槍微微抬起,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動手的架勢。
旅人趕忙賠笑,遞上自己的身份文書,“官爺,小的從鄰縣來,是個行商,到臨安城做點小買賣。”他身著一襲青布長衫,揹著行囊,身體微微顫抖。
夜間,城中燈火通明,巡邏的衙役一隊接著一隊,沉重的腳步聲在石板路上回蕩。
百姓們躲在家中,透過門縫窺視著外面的動靜,整個臨安城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彷彿一場巨大的風暴即將來臨,而這場風暴的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卻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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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府,翠竹院。
夜幕籠罩,燈籠亮起,柳清漪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翠竹院。
白日的忙碌已讓她心力交瘁,庫房變故更是雪上加霜。
用過晚膳,她正欲休息,如意輕聲通報劉大管事與守庫房的小廝前來請罪。
柳清漪微微皺眉,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整了整裙襬,輕聲道:“讓他們進來吧。”
二人進屋後,“撲通”一聲便雙雙跪下了。
劉大管事滿臉自責,眼眶泛紅,聲音略帶顫抖:“夫人,今日庫房之事,全是老奴監管不力,罪該萬死,請夫人責罰。”
小廝更是嚇得渾身發抖,臉色煞白如紙,頭低得幾乎貼到地面,不敢發出絲毫辯駁之聲。
柳清漪輕揉太陽穴,抬眸看向小廝,聲音平和卻透著威嚴:“你且將當時情形細細道來,庫房起火時,你在做什麼?為何會出現如此大的疏漏?”
小廝如遭雷擊,磕頭如搗蒜,額前已見紅腫,帶著哭腔道:“夫人,奴才不知是何緣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