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樊悅旁邊的幾個少女頓時就陰下臉來。
“我王家嫁出去的小姐就算是庶出,也不是你一個家生子能談論的!來人,掌嘴!”
樊悅把王家的家僕揮開,一巴掌扇到這紅衣少女臉上。
她直直望著對方。
“我娘是庶出的又怎樣?我阿翁是太傅,大舅是荊州刺史,小姨是皇后,小舅是大司徒!這幾人都是我阿翁的親生骨肉,怎麼,這才一巴掌你就不服氣了麼?”
“我現在就去阿翁那裡問問,他身邊的大管家是怎麼管教子孫的,竟然敢取笑王家人了!”
旁邊的幾個庶小姐幫襯道:“是啊,你得意什麼?你的姑母不過是給她母親陪嫁的丫鬟而已,侯府給她臉子她就是個體面人,侯府不要她了,說殺便殺!”
“你爺爺是奴才,子子孫孫都是奴才!”
“你也不過是一個狗仗人勢的通房丫鬟罷了,傲什麼!看不起誰!”
紅衣少女捂著臉緩了一會兒,寒聲獰笑道:“小主子們好大的威風啊,既然這族學容不下我一個奴才的女兒,我這就去向大司徒要個自由身去。”
樊悅有點慌了。
這張揚的少女是王慈心跟前得臉的侍妾,此番來族學是要她漲漲學識,以後方便拿出去和別人顯擺的。
打了她不要緊,臊了王慈心的臉,樊悅可就要吃鞭子了。
樊悅一把拽住少女衣袖:“你敢走我就打你!”
幾個少女連忙幫著樊悅,把這侍妾圍住。
“是你先出言諷刺大姑母的,你要是亂來,我們就告到祖父那裡去!看誰有理!”
侍妾驕橫慣了,摸著臉朝地上啐了一口:“去告,大司徒那鞭子也不是沒抽過他爹。”
幾人氣得想捏死她。
雪意扯扯樊悅袖子提醒道:“大小姐來了——”
大小姐是王刺史正妻生的女兒。
王刺史出鎮荊州後,她便幫母親管著族中的小姐、丫鬟,脾氣和她那小叔王慈心一樣,喜怒無常。
此時王家大小姐帶著僕從進了學堂,原本的鬨鬧聲便一下子散開。
學堂裡安靜如雞,只聽到輕微的腳步聲。
樊悅鬆開手,準備溜回她那永遠安放在末尾的座位。
就在這時,那侍妾一頭撞上柱子。
“砰”的一聲悶響,侍妾在王家大小姐踏進門檻時軟軟倒地。
腳步聲頓了一下,來人站在學堂門口,望著柱子上的血,音色清冷如霜:“髒了。”
她身邊的丫鬟們有條不紊的用雲錦帕子擦洗柱子,又燒起薰香驅散血氣。
然後將倒在地上的侍妾抬出去,把她躺過的地方擦洗數遍。
在嫋嫋香菸裡,大小姐王嫣終於抬腳進了學堂。
侍妾經過王嫣旁邊時哼叫一聲,虛弱的喚了聲“大司徒”。
王嫣:“停。”
抬著侍妾的兩個丫鬟便停下來。
王嫣冷眸掃向侍妾:“怎麼不直接撞死?留著一口氣是想讓我幫你?”
侍妾知道這位比王慈心還沒人性,連忙道:“回大小姐,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就被撞了。”
“哦?”王嫣慢慢摸著劍柄,“那就是要我當神探,捉出兇手給你伸冤了?”
侍妾看她摸劍就知道她要砍人,連忙爬下來跪好。
“當時奴婢身後除了樊悅,再沒有別人!”
王嫣望著那額上的傷,輕聲道:“趁我沒揭下你的臉皮之前,頂著這張臉有多遠滾多遠。”
侍妾連忙應是,起身時得意的看了樊悅一眼。
樊悅見王嫣朝她走來,臉突然就白下去。
她低著頭愣了一會兒,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