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山村千里之外的大城市——建德市。
兩個半大少年走到這裡,足足用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途中,靠著給別人打黑工解決了溫飽問題。
“如果要生存下去,小鎮比大城市更容易才對。”
朝倉陸感到奇怪:“為什麼偏要去大城市?”
丁二露出懷念的神情:“當時的我們,不知天高地厚。加上在村裡待久了,一直對大城市有種執念。
也很怕有人追上來,所以當時想著:就算是死,也一定要去看看!”
後來的事實證明,他們的決定無比正確。
至少,對那時候的他們而言,無比正確。
他們到大城市裡靠撿瓶子賣廢品活了三個月。
在第四個月的月初,兩個少年遇上了一個改變他們命運的男人。
“那個人是當地的地頭蛇,地下名聲很響,明面上的大人物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我們當時撿瓶子的時候,在一個酒店後面跟他的手下發生了衝突,正好被他撞見了。”
兩個少年竟然能拖著對面六個人還不落下風。
男人一瞧,立馬斷定這兩個小崽子是做打手的好苗子。
“我們當時沒讀過什麼書,而且撿瓶子賣廢品得來的錢根本不夠溫飽,所以那人只用了一頓飯就把我們收買了。”
後來,兩人能力突出,男人似乎覺得將他們當打手培養有些可惜,便託了關係將兩人一起打包塞進了學校。
幾年下來,稍微大一點的那個少年沒有讓男人失望,不僅學習成績好,而且為人冷淡狠戾,很有他當年的風采。
於是乎,高二的時候,無礙就已經跟著男人出入一些重要場合了。
“本來,雖然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有點難捱,但好歹不用餓肚子,日子也能勉勉強強過下去,但在高三高考完的第一天,男那個人莫名其妙的死了...”
丁二帶著複雜的情緒盯著無礙:“也就是那天,初哥也不見了。”
......茶桌上一靜。
過了很久,丁二帶著不死不罷休的執念問:
“初哥,一晃這麼多年了,就不用瞞著我了吧?”
“那個人,是你殺的?”
說到後面,雖然是問句,問句主人的眼神卻十分肯定。
這麼多年,丁二帶著滿腦子的疑問走遍了大江南北,只為了找一個人。
一個兒時的玩伴,和他的哥哥。
哪曾想,命運給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時隔多年後的相逢,竟然是以一種這麼戲劇性的方式。
從孤獨中長大的孩子,最怕孤獨了。
多年的委屈如火山噴發般摧毀著丁二的理智。
無數次得知訊息時的開心激動,無數次失望後的絕望。
情緒斷崖式反覆,足以讓一個人心理扭曲甚至麻木。
有此種情誼,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該變成百轉柔腸了。
無礙嘆了一口氣,低下眼,誰也不敢看。
此刻雙方當事人的心有多難受,朝倉陸不得而知。
或許,不比他當時和貝利亞對峙好多少。
“你...成家了嗎?”無礙問的有些小心。
丁二自嘲一笑:“我?成家?哥,你知道的,我這種人,給不了女孩一個家。”
四海才是丁二的家。
無礙問:“值得嗎?”
丁二眼淚又流了下來,多年的苦尋,讓他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有,他只問:
“值不值得,得看你會不會把當年的真相告訴我。”
“我知